許諾言向來說到做到, 他連時差都沒好好倒,第三天早早起來堵人。
艾楚楚也沒怎麼休息,見他簡單做了三個人的早餐, 她便去敲陳詩的房門。
陳詩應了一聲慢吞吞洗漱完收拾好出來,才看清她兩隻眼睛腫得通紅,麵色萎靡。
艾楚楚拉她去餐廳吃飯,手剛碰到她就被用力甩開, 陳詩垂下眼睛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往外走。
坐在餐廳的許諾言一掌拍在餐桌上, 臉色又冷又硬, “你姐跟你說話沒聽見?”
這一掌聲音不小,震得人耳膜發疼,陳詩心髒嚇得一縮, 終究還是頓住了腳步,她定定地站在那兒, 背對著他們,也不回頭,聲音又沙又小, “我去上課。”
許諾言把給她準備好的早餐吐司麵包在桌上推了推, “先吃飯, 一會我送你去學校,再把你下課時間告訴我, 我接你回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
許諾言放下咬了兩口的吐司, 拿紙巾擦了下手, 他點了下頭,“行,不吃是吧?那我們走, 你也快遲到了。”
“我說了不用你送!”
“由不得你說了算!從今往後都是我送你,等你什麼找到新男朋友了,這事才算完。”
這話一出口,一下子激怒陳詩,她轉身睜大眼睛瞪著他,尖聲質問他:“你憑什麼管我!”
艾楚楚喊她:“陳詩!”
許諾言脾氣也爆,同樣吼了回去,“憑什麼?就憑你爸死了沒人好好教育你,你今兒個不讓我送我也得送,以後我管定你了!”
“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你說什麼?”許諾言一頓。
“你別對著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還有你!”陳詩指著艾楚楚移向許諾言,“以前沒陪伴過我,現在我爸走了又來跟我裝親情,不就是有幾個臭錢,我爸的喪葬費你借了我多少錢我全部還給你!”
……
陳詩離開已經有了一陣子,艾楚楚還是有些沒緩過來,她坐在餐廳,盯著腳下的地板陣陣發呆。
許諾言從冰箱翻出來冰塊,用毛巾裹住她的手,輕輕按壓。見她一動不動沒什麼反應,他身子一折彎腰視線與她平行,歪著頭笑了,“不說話也不喊疼,氣傻了?”
艾楚楚回過神,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沒事。”
“還逞強?都腫了。”許諾言認真給她冰敷消腫,還不忘調侃她:“你發起火來挺嚇人的哈,以後我還不會也有這種待遇吧?”
艾楚楚聽聞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沒吭聲。
兩人沉默著,隻有冰塊碰撞的清脆聲。
過了一會艾楚楚縮了下手,握住拳頭,“現在怎麼辦?”
“行了,別想了,我來想辦法。”許諾言丟下毛巾,大掌附上去搓了搓她冰涼的手背,“別再生氣了,一小屁孩,我還能治不了她?”
“我沒生氣。”艾楚楚在他站起來時拉住他的手,“你別再凶她了,免得她恨你。”
許諾言沒答應。
接下來的幾天裏,陳詩都沒有再回過家,許諾言托人打聽到她最近住校也沒有出校門,便沒管她。
這一天下課,陳詩打開手機像往常一樣點開丁正的微信,他們已經有一周沒有聯係了,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她住校的那一天,丁正告訴她要出國幾天,便再也沒了消息。
回到宿舍,大家都在收拾行李準備回家,明天是清明,學校放了三天假。
送走最後一個室友,陳詩才把行李箱合上,她需要乘坐一個半小時以後的高鐵回老家,給父親掃墓。
拖著箱子從校門口出來,在不遠處看到了熟悉的車。
許諾言從車上下來,接走她手裏的行李箱扔進了後背廂。
許諾言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巴掌印早已經消腫,他揚了揚下巴,“上車。”
陳詩縮了下手沒有動,還沒等拒絕,又聽到他說:“先去醫院接你姐,明天再帶你回去掃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