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揚聞言一口魚湯險些噴出來,堪堪咽下,重重咳嗽了兩聲才舒服。蕭謹月笑得微妙:“哦?斷袖啊,這不重要,那解簽的小師父說的話倒是有些意思,不像是個僧人,倒像個擺攤算命的……”
“大姐姐!你別岔開話題!”蕭謹言看蕭謹月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蕭謹月早知道,就是沒告訴她,氣得小臉紅撲撲的。
蕭敬揚有些好笑地看著小孫女,道:“無鋒那孩子的事是人家顏家的家事。”
“畢竟斷袖這事兒尋常人還是很難接受的,為著這事兒無鋒一直躲在軍營裏不肯回青州呢。”蕭敬揚順了順氣又接著道,“其實顏道和他夫人早就想明白了,隻是那孩子一直不知道,怕回來被逼著成婚。”
“所以那婢子就有恃無恐啦?沒有二房來跟她爭家產。”蕭謹月便順著話題繞回了案件的來龍去脈上。
“嗯。”
作為家生子,流蘇很清楚顏二爺不會有後,所以抱緊了顏舒良的大腿就能擁有整個顏家。大夫人不能生養,但礙於大夫人的存在,孟姨娘即便生出了顏家未來的家主,也無法擁有正妻的地位和待遇,那麼孟姨娘就完全有理由除去大夫人來頂替這個位置。流蘇隻需要把下毒之事安在孟姨娘身上,這一切就非常順暢。謀害了正妻的妾室也必然會被打殺,屆時隻餘下老夫人一個女主子,隻要熬死她,流蘇麵前就再無阻礙了。
於是,流蘇盯上了孟姨娘的柳葉桃。這柳葉桃有毒是前幾日顏舒良同蕭謹言切磋傷了胳膊,流蘇去和春堂買些跌打藥,聽李大夫說的,說是柳葉桃的量一定不能多,多了就出人命。
流蘇進不去孟姨娘的院子,便在柳葉桃探出院外的那一側院牆外撿了些花和枝,磨了粉和在了她姐夫給的安神香裏,重新盤成了香送給錦繡。
這一側院牆外就是顏府花園的大池塘,因此幾乎無人會到這側牆外,柳葉桃枝下的泥地上留下的模糊的小腳印就格外可疑,和本不該走泥地讓鞋子粘上泥點的貼身婢女對上了。且流蘇隻是大概知道怎麼製香,拿回來的花枝因為趕時間也沒有清洗晾幹便直接磨了粉,以至於還有泥土混在其中,最後就成了香灰裏的黑色粉末。
“但凡流蘇再聰明一點,冷靜一點,這案子就麻煩了。”蕭謹言忙裏偷閑給自己塞了幾口肉,“又蠢又壞。”
蕭謹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一個普通婢女怎麼就突然這麼大膽子謀害主家了呢?解個簽能有這樣大的作用嗎?”
“嗯……人和尚不就隨便說說嘛。”蕭謹言囫圇吞著食物,邊道,“還不是因為這人自己心眼壞,就著簽文強行往自己身上套,自以為是天意。”
蕭謹月無奈道:“小言你不信佛也不能這樣說廟裏的師父們的,求簽也是很正經的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啊。”蕭敬揚聽著案情,吞下了最後一口飯,“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不過一邊聽案件一邊吃飯倒是挺有意思的。”
蕭謹言汗顏。
不愧是你,前任玄鶴司指揮使,聽案件分析下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