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沒有浴桶,村裏也沒那些個泡澡的講究,大都用熱水擦擦身體,簡單洗洗就算完事。
顧苒不敢在西屋洗,就拎著木桶去了蘇玉兒屋。
蘇玉兒本準備睡了,見她跑來還疑惑,“三嫂怎的來了,還拎著木桶?”
看到木桶熱氣升騰的水,她驀地反應過來,“三嫂是想洗澡?”
顧苒尷尬說:“是,想借你屋子用一用。”
“三嫂和三哥都是夫妻了,不是該在西屋……”蘇玉兒說到一半見顧苒臉頰紅的像蘋果,突然止住話,掩嘴偷笑,“沒事,三嫂你洗吧,我在外麵待會兒,有事喊我。”
她離開屋子,還帶上門。
顧苒放鬆下來,咬唇在原地站了會兒,直到沒那麼緊張,才脫衣裳開始洗澡。
蘇玉兒溜到西屋,眉梢都是笑意。
“三哥?”
蘇平河正靠著床頭看書,半身在被子裏,上半身也隻穿裏衣。
見蘇玉兒問都不問就推開門,沉臉嗬斥,“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大晚上的,這丫頭不要名聲了?
蘇玉兒歡快的腳步刹住,笑意跟著散去不少。
“呃,三哥,我錯了,我一時激動就給忘了。”
生怕蘇平河生氣,她搶著先認錯。
蘇平河冷著臉,“什麼事?”
“我……我就是看到三嫂害羞了,可愛的緊,想來告訴三哥。”
蘇平河側目,“她人呢?”
蘇玉兒摸摸鼻子,腳尖若有若無點著地麵,“在我屋裏洗澡。”
蘇平河便沒說別的,下逐客令。
“你出去吧。”
蘇玉兒噢了一聲,扭頭剛抬起腳,又輕輕落下。
“三哥,還有個事。”她想著白日顧苒念的那句詩,“今兒我聽三嫂說,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是什麼意思?”
蘇平河神情微妙。
“她和你說的?”
“是啊,我們賣糖果盲袋,那位夫人吃到荔枝口味,三嫂就說了這句詩,夫人聽的高興,把所有糖果盲袋都買了。”蘇玉兒興奮說。
蘇平河思忖片刻,簡單解釋這句詩的意思,不等蘇玉兒想明白,就將人攆出去。
屋裏安靜下來,他沒再看書,眸色在昏暗燈火下,顯得越發深沉。
顧苒洗好,換上幹爽衣物,將髒水倒掉,才一邊擦拭頭發回到屋子。
蘇平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顧苒以為他睡了,放輕腳步,吹滅燭火爬上床。
“夫人以前可讀過書?”
身子下頭躺屍的人忽然開口說話,顧苒嚇了一跳,哧溜翻進裏麵。
蘇平河,“……”
顧苒一臉不高興。
“你裝睡什麼。”
“沒有。”蘇平河說。
“你有。”顧苒目光控訴,雙頰氣鼓鼓。
蘇平河話到嘴邊,又覺她年紀小,不該和她計較,便不再出聲。
剛才的問題,也因這一打岔,拋去九霄雲外,找不回來了。
清晨,王家。
王夫人一向準時起床,準時洗臉用膳。
她穿戴好衣裳,在梧桐的伺候下淨麵,卻發現自己用的香胰子沒了。
好看的眉毛微擰,“梧桐,香胰子呢?”
香胰子好用,她早就已經養成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