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仁急急地走到秀蘭跟前,秀蘭把眼一瞪:我就說下了班,家裏不見你的影子,原來悄悄地躲在花園談情說愛哩。
德仁壓低聲音:蘭蘭,可不敢胡言亂語,我給爸送飯出來,盈盈攔住我采訪,要了解我孝順父親的情況,我隻好給她簡單地談了談。
秀蘭把嘴一撇:你的這個學生一天到晚粘上你了,她咋不找我呢?你的情況我都熟悉。
德仁無可奈何地:咳,人家還要探索我的思想感情,並不是單純地了解一下情況就算完事。
秀蘭故意打岔的:好,你就說說你對盈盈是什麼感情?
德仁有點生氣了:唉,你胡攪蠻纏地都說些啥呀?
正在他們糾纏得難分難解的時候,自強蹬著三輪車來了,也就自然而然地替德仁解了圍。三輪車停在門口,大家一齊動手,把麵粉和包穀糝弄了進去。走進屋裏,孩子們正在學習,一齊喊著自強叔叔。德仁說:自強,真是麻煩你了,麥子磨成麵粉,包穀打成糝子,還要從老家運到西安,送到我們家裏,叫我怎麼感謝你呢?
自強笑了笑:德仁哥,你不知道怎麼感謝我,就不用感謝吧,嗬嗬!
秀蘭說:自強,要不的話,給你付些勞務費。
自強說:秀蘭姐,咱們誰和誰呀?不用說客氣話了。我回家去看爸爸和大媽,順便給我家搭磨子,給你家捎帶磨了點麵粉。我給我家運麵粉,捎帶把你家的麵粉運來了。你看,這是你家剩餘糧食的清單。
秀蘭接過清單,順手交給德仁,德仁激動地握住自強的手:好兄弟!
德仁問了問自強爸和大媽的情況,自強高興地:一切都好,他們也問起叔叔和你們的情況,我說都好,他們也很高興。我還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參加電視機維修培訓班已經結業了,而且接了一些活兒,掙了一點錢。嗬,你這電視機有毛病沒有?要是有毛病的話,我可以給你修一修。
紅玉抬起頭,笑笑地插話了:自強叔,你想掙我家的錢,沒門兒。
自強說:你家修電視機,是免費的。
逢玉哈哈大笑:別爭論了,反正我家電視機好好的,不需要修理嘛!
大家笑了一陣,自強要走了,秀蘭、德仁送了出來,德仁坐上三輪車:自強,我把你送出大門。
自強慢慢地蹬著三輪車:德仁哥,你好久沒來我家,玉娥說她想你了。
德仁嚴肅的:自強,別胡說了,逢春長大了,以後你說話要注意點。再說,這種事情不是隨便可以開玩笑的,說得多了,還會滋長你的嫉妒心理,影響咱們的關係。
自強連連道歉:德仁哥,我錯了,你分析的對,玉娥對你好,作為一個男子漢,我難免會產生一種嫉妒心理。和你拿這事開玩笑,其實就是一種發泄。還是你說得對,你和玉娥之間的感情完全是一種純潔的友情,既然男人之間、女人之間存在友情,為什麼男女之間不能存在友情呢?中國長期的封建社會造成人們思想的閉塞,一男一女倆人在街上走路,後麵就會有人指指點點,嘰嘰咕咕的。
德仁誠懇的:既然這些道理你都知道,那麼今後就好好地和玉娥相處,再不要疑神疑鬼的了。
自強連連答應。分手的時候,德仁順便問了一句:玉娥的電大課程學得怎樣?
自強歎了口氣:已經有幾門課程考試過關了,唉,玉娥就是學得太苦,太累。你想想,一周上六天班,回到家裏,已經很累了,還得等忙完家務,才能半夜半夜地學習電大功課。
德仁說:你幫她幹幹家務,讓她多騰出點時間學習。
自強說:這個自然。
自強蹬著三輪車走了,突然停下車子,回過頭來:德仁哥,你還是抽空來看看玉娥,省得她埋怨我。
德仁揮揮手:去吧,又開玩笑哩。
望著自強遠去的背影,德仁自言自語的:哎,多麼樸實的男子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看著好好的電視機,怎麼突然間就沒有了圖像?德仁這兒摸摸,哪兒動動,還是不顯圖像。孩子們互相埋怨著:你不是說咱家的電視機沒有毛病,不需要維修嗎?你看,自強叔剛剛走了,電視機偏偏出了毛病。
我哪兒說電視機不需要維修了?我隻是說不讓自強叔掙咱家的錢麼。
秀蘭說:孩子們,別吵了,爸爸剛想看你玉娥姑姑,順便把你自強叔叫來就行了。
德仁悄悄地向秀蘭擠擠眼睛,意思是讓她當著孩子的麵別說這些俏皮話,秀蘭暗暗地給他飛了個媚眼,就算是個回答。睡在床上,秀蘭正兒八經的:仁仁哥,我一不開玩笑,二不說無聊的話,我真大老實地問你,你一定要說心裏話,你是不是想去看看玉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