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悠閑欣賞書法和激動融入詩歌之後,轉入家庭宴席。席上的熟肉是從市上買的,素菜和湯是自家做的。大家都是熟人,並不拘束,吃了個歡樂盡興。席間,遵照諾言,金鵬、銀杏給德仁敬酒,德仁也高興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德仁望著這一對笑吟吟青春靚麗的年輕人,後悔自己沒有帶什麼可以作為禮品的東西贈送給他們。德仁說:看著你們這麼幸福的一對,我真高興,可惜我沒有什麼禮物可以贈送……
金鵬說:叔叔的書法這麼高超,就給我們留一幅墨寶作為紀念。
銀杏嫵媚地笑笑:叔叔,寫一幅吧,我是求之不得呢。
德仁說:如果你們覺得我的書法還能看得過眼,我就寫一幅祝賀你倆的新婚。
老李湊了過來:組長,給孩子們寫吧。我雖然也在練習書法,不過是小學生練字罷了,我寫的字總是軟塌塌地站不起來,哪像你的字剛柔相濟,既有剛勁,又很柔美。
說到這個份上,德仁看金鵬已經鋪好四尺宣紙,備好墨汁,潤好大筆,便不再推辭,提起毛筆,蘸飽墨汁,在宣紙右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個草書“花”字。正在眾人屏息靜氣觀賞的時候,德仁連續寫出“好月圓”三個大字,大家這才舒暢地發出一片讚揚聲。這時,德仁用毛筆在下麵添上一行小字:金鵬、銀杏新婚誌喜,辛酉冬月德仁書於鹹陽。金鵬、銀杏麵帶喜色,連聲謝謝。看著花好月圓四個大字,銅花心裏一陣胡思亂想,興奮之餘,脫口而出:叔叔,這四個字寫得很有意味,我先約下,等我——金花姐姐結婚的時候,給她也寫這麼一幅。
金花啐了一口:呸,小丫頭,你不是興高采烈地要叔叔給你也寫這一幅嗎?怎麼舌頭一拐彎,變成給我寫了?
銅花把臉一紅,有意轉移話題:姐姐,咱不說這了,咱們來欣賞這四個大字。你看,花圓兩個字大,好月兩個字小,搭配得協調緊湊。特別這草書花字,像金蛇狂舞,氣勢萬千,上麵這兩點左盤右繞,形影不離,真像是哥哥、嫂嫂親密無間。等到落筆時,這兩點左顧右盼,藕斷絲連,情意綿綿,對於哥哥嫂嫂新婚的幸福美滿表現得淋漓盡致。
銀杏笑嘻嘻的:怎麼,你羨慕嫂嫂了?等你結婚時,一定請叔叔給你寫一幅更能表現幸福美滿的“花好月圓”。
銅花羞澀地鑽到媽媽懷裏:媽,你看我嫂子真會取笑人。
媽媽摟住銅花:瓜女子,誰讓你說起花好月圓的書法,說起哥哥嫂嫂的美滿婚姻時,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呢?你留點神,有合適的人選……
銅花埋怨的:媽,你怎麼也耍笑女兒呢?
媽媽瞅瞅富生,倒認真起來:銅花,我不過是這樣說說罷了。你可不敢談戀愛,耽誤了正課學習,你還有幾年才畢業呢。
富生做賊心虛,連忙辯解:阿姨,我和銅花是名副其實的同學,同一年級,同一專業,我們隻是同學,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
銅花瞅了富生一眼:富生,你沒有必要表白自己,我媽隻是在提醒我,並沒有指名道姓地說你,你心虛什麼?你把膽兒放正,別鬧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笑話。
銅花把富生拉到旁邊耳語:誰讓你發言表白的?誰讓你把話說得這樣絕對?難道我們永遠隻能是同學關係?
富生被銅花質問了幾句,一時之間心慌意亂,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是尷尬地沉默著。可他的心底還是十分高興,——銅花對他畢竟是有感情的。
這時金花過來了,吃吃地笑著:我說銅花、富生,你們擠眉弄眼,咕咕噥噥,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正在銅花、富生無法應付這個多事姐姐的時候,媽媽來解圍了:金花,多給銅花、富生一些寬容。我想為了學業,為了前途,他們會處理好倆人關係的。
金花瞪著一雙含有醋意的眼睛:媽,你咋能支持他們談情說愛呢?
媽媽瞅了瞅金花望著富生含情脈脈的眼神,什麼都明白了,她把金花叫到一邊:金花,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我不希望看見你和妹妹爭搶同一個男人,弄得兩敗俱傷。
金花辯道:媽,哪有這事?你別聽銅花瞎說。
媽媽說:銅花沒說什麼,你瞅富生深情的眼神暴露了你的心底秘密。
金花無話可說,媽媽也不再說什麼,大家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了。銅花說:叔叔,你寫的這幅書法作品,還缺少一個印章。
德仁說:我出門時沒帶印章,等以後再補上吧。
一直在埋頭工作的老李抬起頭來:組長,不用等以後了,我給你刻了一塊印章,刻得不好,先湊合著用吧。
德仁接過印章看時,深灰色的玉石上刻著梅花篆字“張德仁印”,不禁脫口讚道:好,老李不知道什麼時候學得這樣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