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二層回廊裏向西大街眺望,德仁指指畫畫:出了鍾樓,沿著西大街向西走,不遠處向北一拐就是北院門,壯麗的鼓樓就呈現在眼前了。
雪雪笑眯眯地眨著眼睛:德仁哥,你說說道道,比比畫畫,我怎麼看不見鼓樓的影子呢?
德仁指著眼前林立的樓房:這不,都怪這些樓房擋住了視線。
雪雪瞅一眼秀蘭:我的建議又來了。要是把這些樓房全都拆掉,把鍾樓、鼓樓連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秀蘭說:妹妹真是異想天開,拆這麼多的樓房談何容易?那是隨隨便便就能拆的嗎?
德仁說:雪雪說得很有道理,我見過西安解放後市政府的一個規劃,其中就有建設鍾鼓樓廣場這一條。
秀蘭用食指點著德仁的額頭:我說你呀,怎麼總是偏向雪雪,和我唱對台戲?
德仁認真的:我說的規劃是事實,不存在偏向誰的問題。
果然,若幹年後,這些樓房被拆除了,這裏建成了現代化壯觀的鍾鼓樓廣場。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他們沿著回廊轉悠著,向南可以隱隱約約看見城牆南門的城樓,向東在兩排綠樹的遠方隻能想象著東門的城樓,向北要想看見北門城樓就要考驗你的視力了,橫亙在東北角的是蘇聯專家設計的被譽為西安50年代十大建築之一的郵政大樓,樸實壯麗而帶有一點洋味的現代化建築,即使再過一百年也能顯示出它的特點來。他們轉了又轉,看了又看,德仁說:要是到了晚上,霓虹燈光,閃閃爍爍,那才叫好看呢。
雪雪戀戀不舍地:德仁哥,我咋麼看也看不夠,我還想看夜景,要不我幹脆住在鍾樓上,沒黑沒明地看吧?
秀蘭樂了:你這妹子,膽子咋這麼大?黑更半夜的,小心狼來把你叼走!
雪雪嘿嘿一笑:秀蘭姐,這就是你當工人增長的見識?城市裏還有野狼出沒?咋沒見狼把你叼走,那樣我德仁哥會哭死的。
秀蘭把嘴一撇:他才不會哭我。狼要是把你叼走,他不哭才怪呢。
中華出來圓場了:算了,還是讓狼把我叼走好了。
秀蘭笑了:狼不要你,狼要叼美女哩,嘻嘻……
他們終於戀戀不舍地走下鍾樓,向鼓樓走去。從西北角的樓房前走過時,幾家飯館裏鬧鬧嚷嚷,人聲嘈雜,飄出羊肉泡饃的香味。德仁說:這是西安有名的羊肉泡饃館,經常顧客盈門,聽說中午要吃一頓泡饃,得等一個多鍾頭。
雪雪說:那還不把人煩死?我寧肯不吃泡饃,也不願排隊等那麼長時間。
中華說:你來時,還說西安的羊肉泡饃很有名氣,一定要品嚐品嚐,現在怎麼打退堂鼓了?
雪雪把嘴一撇:我怕花錢嘛。
秀蘭說:騙人,誰不知道,你養花把錢掙了,是有名的萬元戶,還舍不得花這幾個錢?
他們說說笑笑,一會兒來到北院門,向北一望,可不,雄偉壯麗的鼓樓就矗立在麵前了。不過,鼓樓很長很高,兩旁的樹木、房屋遮遮掩掩,一時難見廬山真麵目。雪雪望著高高的鼓樓,認真的:德仁哥,這又是一個二層樓房,三層屋簷的建築。
德仁說:你說的很對。你們看,原來在鼓樓三層屋簷下麵正中的地方,掛有一個巨大的牌匾,上書“文武盛地”四個雄渾的大字,站在遠處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雪雪仔細地瞧著:德仁哥,我咋看不見呢?哪有牌匾?哪有文武盛地四個大字?
德仁心情沉重的:我是說的原來,可惜這個很有價值的牌匾,在**中被紅衛兵當作“四舊”銷毀了。同時被銷毀的還有懸掛在鼓樓北邊“聲聞於天”的牌匾。
雪雪氣憤填膺:真是可惡。——不過,我想,現在改革開放了,總有一天,這兩個牌匾會被重新製作懸掛在鼓樓上麵的。
秀蘭說:看你說的,改革開放以來有多少大事要做,誰還有閑工夫管這些小事?
德仁認真的:雪雪說得對,兩個牌匾你看是小事,文物部門卻看做大事,現在已經有不少熱心人在提供兩個牌匾的照片,我相信總有一天,兩個牌匾會重新懸掛在鼓樓上麵的。
秀蘭埋怨的:唉唉,你總是偏向雪雪的。
果然,若幹年後,兩塊長8米、寬3.6米刻著原來字樣的牌匾重新懸掛在鼓樓兩邊。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進卷洞門,靠一邊慢慢地行走。門洞裏雖然有路燈,但是比較昏暗,時不時有汽車穿行而過,車燈射出刺目的強光。他們好不容易走出了門洞,外麵一片光明。德仁說:已經知道門洞長38米,你們猜一猜門洞寬多少米,高多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