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向周圍看看,也就是兩三個遊人,其實這也是一個機會,在德仁哥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舞姿和歌喉。於是,她撕下麵皮,放大膽量,輕啟歌喉,動情歌唱,舒展手臂,扭動腰肢,翩翩起舞。德仁不失時機地拍了一張照片。中華看得高興,拍起手來:哎呀,在一個鍋裏攪勺把幾年,我咋不知道雪雪還有這一把殺手?
德仁說:真人不露餡,露餡不真人。
正在說著,藍孔雀慢慢地張開尾巴,形成一個豔麗的圓形屏扇,一步一步向雪雪走來。眾人一陣喝彩,鼓起掌來,隨著“孔雀開屏了”的喊聲,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欄杆前立刻擠滿了遊人。雪雪滿麵緋紅,哪裏還敢再唱歌跳舞?可是剛才展示的美麗還在繼續著,受到感染,另一隻藍孔雀也開屏了,一隻白孔雀也開屏了,孔雀園裏一幅幅美麗的畫麵,一片片溫馨的氣氛……這種場麵持續了好久,孔雀合屏了,遊人漸漸散去。中華餘興未盡的:今天我是大飽眼福了,欣賞到罕見的孔雀開屏。這多虧了雪雪的輕歌曼舞,才調動起孔雀開屏的積極性。雪雪,我把你的美麗好有一比。
雪雪笑笑:比作何來?
中華說:能讓牡丹開花,能讓孔雀開屏。
雪雪說:還能讓高山低頭、河水讓路呢。
中華說:還能把稱錘捏扁,把碾盤打散,把犁轅拽展,把牛籠嘴尿滿……
雪雪笑嘻嘻地捅了中華一拳:這是58年躍進時男子漢的豪言壯語,那時我們還小,多虧你還能記得這麼牢。
德仁感慨地:那是一個比賽吹牛的年代,敗壞了實事求是的道德風尚,唉,這個創傷多年也難以恢複。
中華說:德仁哥,還是說些讓人高興的事情吧。你說,孔雀真的會欣賞雪雪的美麗?真的開屏和雪雪比美嗎?
德仁認真的:騾馬比君子,動物也通人性呢。一來五六月正是孔雀發情尋求配偶的時期,雄孔雀在雌孔雀麵前開屏炫耀是經常的事。二來,公園遊客裏女人穿得花花綠綠,對孔雀的視覺還是有一定刺激作用的。……何況,雪雪真的長得美麗,歌舞又很動人,孔雀不開屏也由不得它哩!
雪雪把臉一紅:德仁哥,你真會諷刺人,不,你真會巴結人,討好人,特別會討好女人,難怪在植棉組裏女孩對你的印象都很好……
雪雪想起自己在植棉組裏對德仁產生的感情,再也說不下去了。德仁岔過話題:好了,咱們不說孔雀了,前麵還有更美麗的小鳥呢。
德仁帶路,下了坡,沿著一條柏油路往上走,拐彎以後,爬到土山上,在林蔭深處找到一處鳥屋,還沒有走到屋前,就聽見鳥兒嘰嘰喳喳的喧鬧聲。走近鳥屋一看,原來這是背靠背的兩排鳥屋,隔成了許多小間。每間屋裏栽著一個樹杈,各種五顏六色的小鳥嘰嘰喳喳,歡蹦亂跳。這種鳥兒和麻雀大小差不多,而紅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具備,真是令人拍案叫絕。雪雪說:這一定是用顏料把麻雀染成的。
中華搖搖頭:不可能,麻雀是褐色的,又不是淺色的,能染成什麼顏色?就是染成五顏六色,也隻能是醜八怪。就像一個醜陋的女人,你再給她搽脂抹粉,也成不了漂亮的女人,反而是越抹越醜,越搽越難看。就拿你來說,天生自來白,太陽一曬桃花色,比任何唱戲的旦娃都可愛……
雪雪不好意思地打了中華一巴掌:咱們說鳥兒呢,誰讓你拿我來打比方,你看你肉麻不肉麻?誰家當著別人的麵這樣誇媳婦呢?當然,其實,德仁哥也不是外人,可是,越是親近的人,越不能這樣說……
德仁說:這鳥兒當然是天生的五顏六色,本來鳥兒的名稱掛的有牌子,現在不見牌子,可能要換牌子了?大自然的造化千奇百怪,無限神秘,誰知道這些鳥兒怎麼會長成五顏六色呢?
越是說鳥兒顏色好看,鳥兒越是歡叫著在屋裏飛來飛去,好像炫耀自己美麗似的,惹得妞妞哇哇地喊著伸手去抓鳥兒……他們一間一間去看,五顏六色的鳥兒顏色大同小異,但都十分美麗。他們走下山坡的時候,對鳥兒的美麗還讚不絕口,中華悄悄地對雪雪說:你一直都認為自己最美,今天總算看到更美麗的東西了吧?
雪雪把嘴一撇:就你會編,我啥會認為自己最美了?你把我看成了白雪公主的繼母,認為自己長得最美又最白,甚至於嫉妒起白雪公主的美麗,要陷害白雪公主了。
中華不敢和雪雪辯論,緊緊地跟著德仁往前走去。走進大象館,站在威武高大的大象麵前,頓時感到自己的渺小。也許是大象的長鼻子引起了孩子的興趣,妞妞伸手去抓大象的鼻子,雪雪連忙拉住妞妞的手。其實遊人和大象之間遠遠地隔著兩道粗鋼管圍成的欄杆,妞妞是夠不著大象的。大象用鼻子卷住一束青草,靈巧地塞進嘴裏,慢慢地咀嚼著,它撲扇著兩個大耳朵,搖擺著細細的尾巴,神情是那樣溫和、悠閑。一頭小象跟在大象身旁,熟練地用鼻子卷住青草,塞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咀嚼著。雪雪說:德仁哥,大象這麼溫順善良,為啥還要圍著兩層高大粗壯的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