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黃昏時分,滯仙派人來喚他,過他房裏去用晚膳。他不得已隻得去了。沒想到,有了舍郎,滯仙還是沒放過他。見梅冰卿還沒逃出去,舍郎不覺有些失望,於是,自他進門始,便沒給他好臉色。吃飯時也不是碰他的筷子,就是夾他所夾的菜,對他做各種惡作劇。滯仙隻以為他是在吃醋,於是涎了老臉皮,哄他道:“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心頭肉,我可沒有偏愛誰!”
這話說出來,令他二人作惡。然而,他越是這麼做,他們兩個就越故意針鋒相對。滯仙不想得罪任何一個,於是道:“好啦好啦!多吃飯啦!”梅冰卿道:“這菜這麼少,怎麼吃啊!”舍郎道:“這菜這麼辣怎麼吃啊!”於是,滯仙又叫人端了幾大盆菜來。梅冰卿是越吃越香,嘩啦啦,席卷殘雲,不一會全吃光了。舍郎見狀,生氣道:“你全吃光了,那我吃什麼!”說罷,扔下筷子,走到外麵去了。滯仙見狀,就要去追。梅冰卿卻一手拉住他的衣袖,一手捂著肚子,說“疼疼”。滯仙見他那我見猶憐的樣子,又不忍心拋下他,於是又問道:“你怎麼啦?哪裏不舒服?”梅冰卿本來是裝的,但還是指指肚子,道:“太撐了!”滯仙於是低下身子來幫他揉肚子,他趁機舉起手重重地砸向滯仙的頭,卻如雞蛋碰石頭般,他手生疼,他的頭卻絲毫無事。他還抬頭道:“梅君為何打我的頭?想結果我麼?”梅冰卿趕緊道:“我隻是見你的帽子歪了,想幫你扶正而已!”滯仙道:“我這帽子是在頭上的,不怕風吹雨打,不所雷擊電劈!”梅冰卿道:“就是有點歪!”滯仙道:“當時鑲上去的時候,故意弄歪的。這樣,你不覺得更有仙氣麼?”
正說著時,舍郎又回來了。他見著二人模樣,大鬧起來,直說二人關係曖昧,不把他放眼裏,他才出去片晌,二人就開始做那苟且之事。他哭鬧的本事還真大,眼中沒出淚水,聲音卻帶著哭腔。那滯仙本就是好色之人,見他梨花帶雨,妖羞可人,心中又憐又愛,於是,回過身來,對他千哄萬哄。這邊正不可開交,外邊又有人大呼:“不得了了,漲水了!”
“怎麼會漲水呢?這大冬天的!”滯仙聽後嘀咕道。舍郎聽了,道:“論季節,還是盛夏呢!隻是下雪了而已,盛夏漲水不是正常的麼?”滯仙聽罷,點頭道:“也是!”又聽外麵驚吼:“這水眼看就要淹沒這府院囉!”滯仙道:“這府院建在山腰,諒他也淹不著!”於是,到門邊喊:“大驚小怪做什麼麼?又淹不到這府院來!”外邊人道:“水已淹至門前寺廟也!”滯仙仍吼道:“聒噪!造謠!”外邊人又道:“水已開始進門啦!門堵也堵不住啦!”此時,門外果真傳來了了轟隆聲,如巨木撞擊鐵門。滯仙生疑,決定出去看看。
於是,他扔下二人,道:“這蹊蹺!我去去就來!”剛出門,就又有人來報,後院的鴨雞生禽一隻不見,一定是預感到洪水將至,已全部逃走。滯仙道:“地上可有爪痕?”那人道:“長著翅膀的可飛!”滯仙道:“本府上天不行,下地可通!怎麼會飛走!難道那天羅空了窟窿?”那人道:“天羅無損!”隨後,滯仙就走遠了。待他走遠,梅冰卿對舍郎道:“你剛才做了什麼?”舍郎自嘴裏吐出一根雞毛,道:“飽食了一頓,然後,去後院打了個滾!”梅冰卿立馬明白剛剛他做了什麼,於是道:“原來,你的法力並未失去?”舍郎道:“失去了,剛才在你懷中又恢複了。”眼神裏射出魅惑之光,模棱兩可,含糊不清,看著梅冰卿道:“躺你懷裏睡沉,真是舒服!”梅冰卿臉一紅,道:“沒個正形!”舍郎道:“走吧!今晚換個地方,仍躺你懷裏睡覺!”梅冰卿啐了他一口,道:“小白蛇竟敢吃我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