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這學期什麼時候放假?”
“不知道。”
“希望這次開會能說一下,我好提前買票……”
偌大的會議廳裏坐滿了人,外麵還不停有人進來。
輔導員們忙著維持秩序和清點人數,已經入座的學生們交頭接耳,猜測著這次開會的內容。
周鼎單手托腮,無聊地玩著手機。
因為身高的關係,他自覺地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順便幫朋友占了個座。
但會議都快開始了,朋友還沒來,他發過去的短信也一直不回,於是他又把用來占座的礦泉水瓶放回了桌上。
很多晚來的同學都在四處張望著找位置,所以礦泉水瓶拿走沒一會,就有人坐了下來。
周鼎不關心旁邊坐的是誰,他頭也沒抬,繼續玩手機。
又過了會兒,大廳裏安靜下來,會議正式開始。
隻聽了兩句,周鼎就興致缺缺地閉上了眼睛。
校領導的講話在此刻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十分鍾後,他的呼吸越來越平緩,快要進入淺眠狀態,耳邊也像裹了一層薄膜,漸漸隔絕了那些窸窣的聲響。
“嗯啊——”
忽然,一聲高亢的呻吟響起!
周鼎瞬間驚醒,瞥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是他的左手邊!
然而坐在他左邊的同學坐得好好的,正低著頭在本子上寫東西,並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周圍人也看講台的看講台,打瞌睡的打瞌睡,似乎都沒有聽到那個突兀的聲響。
周鼎蹙起眉,收回視線。
他懷疑是自己幻聽了。
可他怎麼會聽見那種聲音?那聲音分明是……
是在叫床。
他不會聽錯的,那就是叫床聲。
黏膩沙啞,還是個男聲。
雖然隻叫了一下就沒了,可那一下非常清晰,足夠讓他聽個明白。
眉頭越皺越緊,周鼎拿出手機給他們籃球社的教練發了個消息。
——【教練,我建議加一條社規:禁止在籃球社看片。】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籃球社裏的隊員影響了。
作為校籃球社的社長,周鼎對隊員的管理並不嚴格。
隻要保證好比賽時的狀態,那麼其他事情一切好說。畢竟都是大學生,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心裏都有起碼的數,而且說多了也不好。
所以,對於有些隊員在更衣室裏看片的行為他從來不多說什麼。
甚至有時打完比賽,正是身體和大腦都極度亢奮的時候,幾個大男生圍坐在一起,聊著聊著就總有人忍不住地往性上麵扯——這也正常,二十左右的男生正是血氣方剛,對異性好奇,也對性好奇的時候。
他雖然不太喜歡聊這些,但也不會大家的掃興,隻在一旁隨意地聽聽。
但誰知道隨便聽聽也會出事?
周鼎擰眉揉了下耳朵。
忽然,手頓住,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再次看向自己的左手邊。
隻見坐在他左手邊的同學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羽絨服,厚厚的領子立起來,遮住了小半張臉,露出的皮膚比衣服還白,一頭微卷的頭發像海藻一樣密,顏色深黑如墨。
剛才周鼎沒能認出來,但他現在反應過來了。
對方是夏鬱。
他跟夏鬱沒什麼交集,也互相不認識,但這個名字他實在聽了太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