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醉之後,話也比平時多,加上和方教練互相欣賞,於是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開始稱兄道弟、勾肩搭背地侃大山。
光是聽他兩方吹牛,就挺夠勁的!
整個聚餐期間,邢意一直很冷靜,話很少,目光不時追隨那個人。而看著方教練搭在紀笙肩頭的那隻手時,眸光比夜色還冷,一身寒氣凍得旁邊的陳柚忍不住打哆嗦。
“意哥,聽我一句勸,要麼上,要麼放棄吧。”陳柚瞥了眼揚著酒瓶笑眯起眼睛的紀老板,皺了皺眉,“哥,不是我說,您選的這心上人……唉,難度實在太大了。而且你膽子還不小,還想壓……算了我不敢說,你好自為之……”
邢意緊抿著唇,一雙冷眸死盯前方,不知有沒有將陳柚的勸告聽進心裏。
夜風流轉,一片靜謐。
先前歡笑打鬧的眾人大都搖晃著身體回去了,現在還有三個人在這裏。兩個就地躺著打瞌睡,就數他倆喝得最多,另一個人則坐在不遠處的樹下愣神。
好在大熱天的,就算在這裏睡一晚也沒關係。
曲腿坐在樹下出神的人自然是邢意,其實他一直還算清醒,隻是不想走而已。
他靜靜看著側身躺在地上的那人,任由盛夏夜晚的涼風輕拂麵龐,不知心裏想著什麼,忽然長睫輕顫,眸色變得淩冽起來。
拿出身旁的半瓶啤酒一口灌下,他才扶著樹幹站起來,向草坪地上的那人走去。
神情堅定,腳步卻有些踉蹌,可見仍是醉了。
到了睡著的紀笙麵前,他蹲下身。盯著紀笙的睡顏看,看了半天,隨後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張由於睡姿而微微嘟起的臉頰。
沒反應,好乖。
他這樣想,眼眸微亮,再看枕在紀笙小腿上睡過去的方教練,頓時生出一股子怒氣。
方教練腦袋立馬磕在草坪上,悶咚一聲。邢意看也不看,氣鼓鼓地將紀笙抱起來。
他把紀笙抱回自己剛才休息的樹幹下,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他的身上,然後坐下,又把紀笙擺成靠著自己肩膀睡覺的姿勢,這才闔上眼睛。
原以為也要誰去,忽然,不知怎地,他又猛然睜開了眼睛。
微微側身,盯著肩頭的人仔細地看。
看著看著,伸出了手,從被酒意熏紅的眼尾摸到俊朗的下頜。目光不由地凝在那兩片緊閉的薄唇上,想要觸摸,卻又不敢,頓了頓,遲疑地摸上了一隻微紅的耳垂。
跟這人霸道的性格不同,耳垂柔軟而可愛。
邢意用指尖輕輕捏了捏,心裏忽然像被貓爪子撓了一下,癢癢的。
隻是這樣就夠了嗎?
他這樣問自己,然後宛如被蠱惑似的,俯下身,輕輕吻住了那微涼的耳垂。
輕啟唇齒,小心翼翼地咬了一下。
“啪——”
臉上猝不及防挨了一耳巴子,又在情理之中。
邢意趕緊抬起身體,驚懼地看著麵前的人,想要解釋,雖然根本不知該怎麼解釋剛才的放肆行為。
然而啞然地漲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因為,麵前的人根本就沒醒,不知嘟噥了兩句什麼,又深沉地睡著。
許是自己也被酒意熏暈了頭,邢意迷糊地眨了眨眼睛,膽子登時又大起來。手指終於摸向那兩片微潤的嘴唇,撫摸揉捏,讓它變得更紅,更誘人。
隨後他就真的像被引誘一般,傾身,一下子吻了過去。
……
“小紀啊,咱們再來喝兩杯!再喝兩杯!”半醉半睡的方教練被夜風一吹,醒了,一邊說一邊尋找“小紀”的身影。
地上沒有,旁邊沒有,隨即他眼睛一抬,看向不遠處的大樹下。
“!”
方教練漿糊似的腦袋裏的漿糊頃刻凝結,他看著樹下擁吻,不,應該說是一個人壓著另一個人深吻的畫麵,驚得說不出話。
下方的人好像有輕微掙紮,下麵的人卻一把握緊掙紮那人的兩隻手往上拉,舉過頭頂,並攏再被緊緊按住。
占據強勢的人騰出的另一手,則繼續在下方那人的身上胡亂急切地遊走。
這……!
方教練猛地撐起上半身,想要製止這種不大妥當的行為。然而剛起了一半,酒精瞬間沸騰直往腦門衝,一時間衝得頭昏眼花,又重重趴了下去,閉著眼睛嘟噥幾句,再睡死了。
發現此處動靜的邢意,凝了兩分目光,冷淡一瞥。
隨即又無所謂收回,繼續品嚐肖想許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