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告訴杜娟他的老師要來H城,順便看看他媳婦。杜娟有點緊張,拉著於昧上街買衣服,兩人在精品店轉了一下午,一件也沒看上,“到底是什麼人,讓你這麼緊張”於昧問杜娟。
“寧夏的老師,他很敬重的”
“幹什麼的?”
“教官吧,不太清楚”
“這樣,那你還是穿得保守點”於昧給杜娟拍板選了一套中規中矩的套裝,又盤上頭發,看上去精明強幹。
寧夏見到她,差點沒認出來“看起來像我媽,逛一下午就這效果?”他用手摸摸被定型發膠弄得硬邦邦的頭發。
杜娟拍開他的手:“別碰,一會亂了”
“還怕亂了?趕緊給我洗掉”他把她抱起來,扔到浴盆裏,放水清洗。
“輕點,你給狗狗洗澡呢?這麼使勁”杜娟的皮膚被他擦得發紅。
“我給狗洗澡比這溫柔多了”寧夏笑著,手上卻沒停。她的皮膚又白又嫩,摸著很舒服。
洗完澡,他用浴巾把她包好,抱起來放到沙發上。“你別動,我給你吹吹頭發”寧夏的技術不太好,老把她的頭發扯疼。“能不能輕點兒”“能”回答得挺快,可還是疼。“要不我自己來吧”杜娟伸手要吹風機,寧夏不給:“練習練習,下次就好了”還有下次哪,杜娟摸摸頭發,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次就得被扯光。
吹好頭發,杜娟照鏡子,一下午白費勁了,又回到原始狀態。
寧夏見杜娟的腳指甲幹幹淨淨,想起那年的照片,她坐在馬路邊,塗著紅紅綠綠的腳指甲。“還有指甲油嗎”
“有,幹什麼?”
“我幫你塗塗”
杜娟喜歡買那些便宜的小東西,抽屜裏放了很多種顏色的瓶瓶罐罐。寧夏選了紅色和綠色,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仔仔細細塗抹。
“你還有這種怪癖,以前沒發現”
“剛發病五六年,晚上總夢見給你塗腳指甲,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給你塗個夠”寧夏邊抹邊笑,他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弄得到處都是。
杜娟暗暗替自己的腳指頭傷心。
塗完指甲油,寧夏左瞧右瞧,“今天你還是穿一雙布鞋吧”
配合不露腳指頭的布鞋,杜娟選了半長的白色休閑裙。杜娟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十分不滿意“都怪你,看著一點不莊重”
“流氓能配什麼好東西,這樣配我正合適”
“首長,你在部隊也這樣說話?”
“盡量不這樣。原來在流氓堆裏呆久了,總會染一點”
杜娟想起一件事,問他:“你真的販過毒?”
“臥底,臥底你懂不懂?”
這十來年的日子,除去最初的四五年,他接受訓練,其它時間,他一直混在黑幫裏。販毒的,倒賣軍火的,倒賣人口的,每天接觸的都是世界上最醜惡的事,在那裏,沒有尊嚴,生命如草芥,這些他都不能跟杜娟說。
出乎杜娟意料,寧夏的老師是個儒雅睿智的男人,五六十歲,談吐風趣。“我知道你,把夏迷得團團轉”
杜娟有些臉紅,恭恭敬敬喊“老師”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走過來,身穿名貴的套裙,酒紅色的長卷發,優雅端莊。杜娟身為女人的敏感神經立刻發揮作用,來者不善。她挺直後背,準備迎接敵人。
“老師的女兒,珍妮”寧夏給她們介紹。
“你叫杜?”珍妮看看她,“杜鶴的杜?”,珍妮的漢語不太溜,杜娟沒聽清。
“對,杜鶴的杜”寧夏笑著回答,他又在杜娟耳邊解釋“我在那邊的化名叫杜鶴,你的一隻鳥”
杜娟偷笑,流氓本色。
寧夏和老師到小廳裏聊事,珍妮陪著杜娟喝茶。她一直打量杜娟,讓杜娟喝茶都差點噎著。“我很喜歡杜”她看杜娟發愣,又補充“杜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