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發出出一會兒，等在地庫的邵渡就看到奚曦從電梯裏出來了。
他穿著短款的黑色羽絨服，雙手插袋，脖子上還圍著一條毛茸茸的棕色圍巾，整個上半身圓滾滾的，像個飯團子，還挺可愛。
“學長，你怎麼買那麼多衣服？！而且你忘了？我有員工價！！”奚曦痛心疾首，漂亮的眉毛都打結了。
“我每年置裝費都要幾百萬。不穿那些，怎麼和客戶展示實力？”邵渡編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還有，原價公司可以報銷，內部價報銷不了。”
“原來是這樣……是我眼界窄了。”奚曦現在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替別人肉痛的感覺也淡了一點。
“上車。”邵渡給奚曦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奚曦心中感歎，邵渡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十分有教養，不僅吃飯會幫別人拉椅子，還會幫人開車門。
“學長，你是在這附近工作麼？”車子發動，奚曦係好安全帶。
“嗯。”其實公司是在車程半小時的城市的另一邊。
“學長的公司是做什麼的？”
“自媒體。”
“哦。”看邵渡今天態度一直不怎麼好，奚曦沒再多問了。
這時，奚曦的肚子微弱地叫了。
“餓了？”
“丟臉死了……”奚曦自嘲，“晚飯吃了，就是剛才站著時間有點長……”
“帶你去吃飯。”邵渡說。
“不了！都快十一點了，吃了飯肯定睡不著。”奚曦趕忙拒絕。
邵渡想起剛才趙潔給他的餅幹，從儲物櫃裏拿出來，遞給奚曦，“吃這個墊墊。”
“不錯！好吃！”才吃了一口，奚曦就露出驚喜的表情。
甜而不膩，很酥脆，完全是奚曦喜歡的口感。奚曦看了看包裝，好像是d國的。
邵渡看到奚曦臉上一臉驚喜，看來是真的喜歡。
很久之後，直到奚曦吃完，邵渡才打破沉默，“為什麼出來打工？缺錢？”
“錢總是越多越好，正好有這個機會，就來了唄。也算社會實踐了。”奚曦將包裝袋仔細疊好，揣進兜裏，準備一會兒下車扔掉，“學長等我發了提成，請你吃飯。你今天這一單我可賺翻了！”
“嗯。”邵渡的聲音不鹹不淡。
邵渡想起一件事，“你用什麼洗發水？”
奚曦摸了摸頭發，“是有頭屑麼？還是有味道？我今早剛洗的頭……”
“不是，隨便問問。”
“我還真沒注意，超市打折買的，是不是味道很刺鼻？我開始的時候也挺不習慣的，後來反而還挺喜歡的。”奚曦說。
我也很喜歡。邵渡想。
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鍾才到學校，邵渡將車停在奚曦宿舍樓下。
“明天還是十點下班？”邵渡搖下車窗，問剛下車的奚曦。
“對。”
“明天同樣的時間，我在車庫等你。”
“不用了學長！太麻煩了。”
“如果不方便，我也不會提出來。”邵渡看看因為怕冷而把自己裹成個肉粽的奚曦，“隨你。”
“那要是順路，我就不客氣了。”奚曦笑眯眯地暴露了他占了小便宜的愉悅，漂亮的眼睛明明澄澈單純，卻因為上挑的眼尾有種不自覺的挑逗。
“嗯。”邵渡移開視線。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奚曦敲了敲邵渡剛搖上去的車窗。
“嗯？”邵渡將車窗再度搖下。
“明天下雪降溫，學長多穿點，最好戴條圍巾。”奚曦看著邵渡光禿禿的、襯衫還開了一粒紐扣的脖子，提醒他。
“我沒圍巾。”邵渡盯著奚曦的圍巾，“你的借我？”
“啊？可這是我戴過的……”
“舍不得？”
“不是！怕你嫌棄……”
奚曦趕緊把圍巾摘下來，心想不過是一條圍巾而已，如果能稍微融化這個冰坨子，他也算是造福人類了。
邵渡一把抓過奚曦手中的圍巾，“不嫌棄。”
第二天一早，邵渡沒課，直接去了公司。
員工們驚奇地看到，平時都是穿高級定製西裝的撒旦，今天一身zingmen不說，脖子上還多了一條毛茸茸的圍巾，和他一身行頭完全不搭。
更奇怪的是，邵總今天竟然有心情在辦公區走了幾圈視察工作。還有，辦公室很熱，他不把圍巾摘下來麼？？
“zoe，來我辦公室一趟。”總裁低沉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讓趙潔心驚膽戰。
去總裁辦公室的一路上，趙潔想破了頭皮也沒想到自己最近有什麼疏忽的地方，又在腦中想了很多工作相關的東西，做好準備去和總裁彙報。
“那包餅幹是在哪買的？”網上沒找到。
趙潔目瞪口呆，尚未消化目前的狀況。
總裁把她叫來，就是為了這個？？
“是我女兒學校的工廠做的，你知道她是學食品的，那餅幹是新產品，還沒上市呢。”趙潔解釋，“如果邵總喜歡，我再讓她給您郵寄一點。”
“哪所學校？”
“呃……upd大學。”
“知道了，不用麻煩你女兒了。……請問還有剩餘的餅幹麼？”
“有、還剩一包，我去給你拿。”
“謝謝了。”
看著趙潔神遊似的走出辦公室，邵渡拿起了電話打給柯州。
“聯係upd的食品工廠，立刻讓他們把所有產品都寄一箱過來……”
第二天，奚曦一上班，就被rachel追問昨晚神秘的大客戶。
“真是土豪啊！而且長得那麼帥~誒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奚曦無語。
“不過你小心點adam啊，今天明顯比昨天對你更有敵意，小心被他暗算！”rachel低著聲音提醒奚曦。
“放心，已經有經驗了，今天不能讓他搶客戶。”奚曦挑眉壞笑，卻把rachel的臉給看紅了。
下了班，奚曦去地庫，在昨天的車位上，邵渡已經在等他了。
“等很久了吧？學長？”奚曦問。
“沒多久。”
依舊是邵渡給奚曦開了車門。
“你今天很高興？”邵渡一邊開車，一邊觀察到奚曦嘴角上翹。
“嗯！”奚曦跳上車。
邵渡忽然轉身，看向車庫的某個方位，眼神裏都是陰霾和警告，幾秒後，邵渡轉身上了駕駛位，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學長，你記得昨天那個叫adam的妖孽男店員吧？”
“嗯。”其實幾乎沒有印象。
“他特別喜歡搶別人客戶，昨天我就被他搶了兩個。但爸爸我不慣著他了。今天我不僅沒讓他搶走我的客戶，還翹了他的一個客戶！今天我賣出30萬！厲害吧？”
可以看出奚曦是真的很有成就感。
“不錯。”邵渡點評。
“學長，這個餅幹我可以吃嗎？”奚曦看到扶手盒上和昨天一樣的餅幹。
“嗯。”
“學長你吃麼？”
“……你喂我？”
奚曦看邵渡開車，確實不方便，就拿起一片靠近邵渡的嘴。邵渡低頭張嘴含住餅幹，同時觸碰到了奚曦的手指。兩人都像是被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