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時機不對,邵耀宗真想寫信問問他爹娘,問問他前妻,平平和安安是不是邵家的孩子,是不是他前妻生的。
同樣是當娘的,杜春分的前夫是個“陳世美”,她都沒遷怒孩子。他前妻為什麼不能?大人的事跟孩子有什麼關係。
“爹,蜜棗在哪兒?”
邵耀宗的思緒被打斷,不禁問:“什麼?”
“伊拉克蜜棗啊。”
邵耀宗放下鐵鍁,“餓了?”
甜兒下意識看平平和安安,小姐妹倆緊張不安。
邵耀宗明白了,溫柔地說:“爹給你們拿。”找個碗,抓一把,“自個分。”怕平平和安安當著他的麵不敢吃,交給甜兒就往外走。
甜兒轉手塞給平平,跟個小大人似的說著奶聲奶氣的話:“吃吧。”
平平沒有接。
甜兒不懂。
“分。”平平弱弱地吐出一個字,往外麵看,潛在意思,爹讓分著吃。
甜兒點一下小腦袋,姐妹四個圍坐在小方桌上,“你一個,我一個,小美一個,安安一個。再你一個,我一個……”最後還剩三個,“小美,要不要?”
小美不餓,比起蜜棗,她更喜歡吃麥芽糖,拿著小棍戳一點舔著吃,“不要啦。”
甜兒給平平一個,給安安兩個:“安安是妹妹。”
平平點點頭,我知道。
“我們吃吧。”甜兒一聲令下,平平和安安往嘴裏塞。
甜兒吃兩個膩了,見她倆喜歡,把自己的分給她們。
平平捂住她的蜜棗,不要甜兒的蜜棗跟她放一塊。
“你不吃啊?”甜兒好奇怪。
平平想吃,抿了抿嘴唇,不舍地說:“姐姐吃。”
邵耀宗心說,你才是姐姐,她是妹妹。
回頭看去,甜兒趴在桌子上,捏個蜜棗塞平平口中,把平平堵的說不出話來。
小美在濱海的時候都是長輩和姐姐往她嘴裏喂食。喂別人吃東西這事她還沒幹過,覺著好玩:“妹妹,張嘴。”
安安下意識張嘴,嘴巴裏也多個蜜棗。
“好吃嗎?”小美趴在桌上,歪著小腦袋問。
安安使勁點一下頭,露出羞澀的笑。
“娘做的魚也好吃,娘回來,讓娘做魚。”小美這麼大方,不想吃雖是其一,其二想留著肚子吃魚。
安安不禁看姐姐。
平平猶豫一下,就把蜜棗放碗裏,對甜兒說:“姐姐,我們吃魚。”
“我也想吃魚。”甜兒把她的蜜棗也放碗裏,“明天再吃吧。”
小美蹙著小眉頭:“娘咋還不回來?”
甜兒和小美沒受過委屈,可從奶奶家到姥姥家,從有爹有娘到隻有娘,還是在倆孩子幼小的心靈留下些許痕跡,最明顯的表現是倆孩子更黏杜春分。
饒是知道娘不會像爹一樣拋棄她們,倆孩子潛在意識裏依然不安。
甜兒大聲喊:“爹,娘咋還不回來?”
杜春分要是騎車走的,南邊的江和西邊的河離這邊近。她靠兩條腿,承諾一小時之內回來,不可能去水邊。
邵耀宗不由地朝東北方的高山看去,“副食廠遠,來回得一小時。”
甜兒問:“一小時是多少啊?”
邵耀宗心說,這取決於你娘想幹啥。
人生地不熟的,想幹啥都得先摸清情況。
杜春分順著門前的小路朝西走兩百米左右,看到一片高矮不平雜草叢生的荒地,荒地盡頭應該是邵耀宗口中的小河。
沒有工具,杜春分擔心草叢裏有毒蛇,就朝南去。走了一百米左右,再往南同樣是荒草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