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決定的,從來都是沈清謠麵前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他一直沒說話,靜靜地聽著弟子們發言,直到眾人都說完,才緩緩開口。
“不日之後,你們會有一個新師弟,這玉清昆侖扇是他命定之物。”
空氣一靜,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沈清謠心裏沒有半分意外,就像溺水之人最後的掙紮,明知道沒有生路,卻還是固執地想抓住些什麼。
她抬起頭,衝墨淵一笑,“謠謠隻是太喜歡這扇子了,沒有要和新來的師兄爭奪的意思,尊上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她微側著頭,眼睛彎成了月牙,淺淺的梨渦像釀了陳年的酒,笑容甜美得醉人。
墨淵眸色深深地望著她,深不可測的眸子像是能看穿她的偽裝,直剖出那深埋的不能言說的情愫,讓沈清謠有些心慌地垂下了眼瞼,笑容也淡了。
墨淵大掌撫上她的發頂,像往常那樣慈愛地撫摸著,意味深長道。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謠謠,我會替你打造一把絕好的劍,隻是這扇子……不適合你。”
“嗯。”沈清謠低著頭,乖巧地應道。
墨淵微微眯起眼睛,小姑娘的演技很好,隻是眼裏那份不安是遮不住的。
很奇怪,她似乎對他那個素未謀麵的弟子有著莫名的敵意,看來要多關注一下了。
墨淵目光不動聲色地在沈清謠身上流連了一圈,眼底暈上濃烈的暗色。他還是會被小姑娘輕而易舉地撩動目光,那份越軌的渴望隨著時間的流逝愈演愈烈。
尤其是她每每用孺慕的眼光望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同他親近,更讓他心裏那份禁忌的欲望瘋狂蔓延。
不能再這樣了,他要控製不住了。
他隻能用肅然的眼神恫嚇住她,然後耐心又疏離地告訴她,她不該這樣。
——不該引誘他心裏的野獸出籠。
每當這個時候,他的小姑娘眼神裏閃過受傷,他心裏也一下一下的鈍痛。可他不能心軟,她還什麼都不懂,不知道她不該和一個男人這麼親密,哪怕那個人是他。
她以後會明白的,他想。
現在,他還是需要時間,來慢慢磨去那些雜亂的心思。
這麼想著,墨淵收回手,掃視了一圈,叮囑眾人好好修煉,自己閃身離開。
墨淵走後,那種奇怪的氛圍才散去,眾人才慢慢放鬆下來。
子闌撓撓頭,一臉歉疚地對沈清謠道:“阿謠,對不起,沒能幫到你啊。”
“師父既然說了會給你打造佩劍,就一定不會比那玉清昆侖扇差的。”疊風看出了她的失落,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們阿謠這般英氣,用劍自然更瀟灑。”令羽也這般安慰道。
“謝謝師兄們,不過我真的隻是一時興起,沒什麼好難過的,你們不用再安慰我了。”看著大家嘰嘰喳喳一股腦湧來安慰自己,沈清謠心裏陰霾一掃而空,尤其是他們臉上帶著的歉疚,更讓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