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萬年裏,沈清謠也沒閑著。
之前因為不能修煉的原因,她頗有些自暴自棄,每天無所事事。墨淵發現後,也曾悉心教導過她一段時間,但發現她的修為確實不能增長,怕她心裏有負擔,就不再對她過多要求。
可自從有了臨淵劍,沈清謠像是重新燃起了鬥誌,跑去向墨淵學習劍法。卻被他扔給了疊風,讓她跟著疊風學。
清晨的薄霧如奶白色的輕紗,柔軟地漂浮在空氣裏。
初日曈曈,豔麗的朝霞將天空燒成一片火紅。
山崖上,一個黃衣少女握著劍柄,屏息凝神。半晌,她腳尖輕點,長劍劃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囂。
身若驚鴻鶯穿柳,劍似追魂不離人。
沈清謠的劍法承自墨淵,自然是帶著男兒的爽烈,她一個女孩子用出,也是英姿颯爽。
直到額上香汗淋漓,沈清謠這才長劍入鞘,緩緩吐息。
她要練出個名堂給墨淵看,到那時候,他應該不得不見她了吧?
沈清謠仰麵輕合雙目,暖煦的陽光灑在臉上,稍稍驅散了她被霧靄打濕衣衫的寒意。可血液裏流動的,那從骨髓裏滲出的冷意怎麼也驅逐不了。
墨淵從未像這段時間一樣不加掩飾地躲著她,連給她個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明白,隻是拒絕了他收義女的提議,值得他記掛如此之久嗎?她知道他不是那般小氣的人,可又是為了什麼呢?
沈清謠沒日沒夜地想,也始終想不明白。
她不知道的是,墨淵是在借這個由頭名正言順地冷落她,這樣才不會惹人生疑,也不會助長他麵對她時難以抑製的情感。
坐了許久,沈清謠才帶著滿身疲憊走下山崖。路過練功場的時候,她看到大師兄他們圍在一起,而子闌一臉懷疑人生地耷拉著腦袋,蹲在地上畫圈圈。
“這是怎麼了?”沈清謠走上前問道。
看到她,子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抱著她大腿鬼哭狼嚎起來。
“阿謠救命啊!你師兄我要被師父打死了……嗚嗚嗚——”
“你先鬆開我!”沈清謠無奈地扶額,看著大腿上的人形掛件,一陣無語。
“我不鬆,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子闌一副吃定沈清謠的表情,死死抱著她的腿。
“你先說是怎麼回事。”
“我……我就和那個愛哭包來了個玩笑,他就惱了。”說到這裏,子闌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他竟然去師父那裏告狀去了!!!”
“你說你和十七師兄過不去幹什麼?還玩笑,估計你是幹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了吧,不然也不至於把她氣得去找尊上。”
沈清謠一臉我早已經看透你了,讓子闌有些心虛,語氣也弱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嘴硬,癟著嘴道:“我就是看不慣他,眼高於頂的樣子,看不起誰啊。”
聽到他這麼說,沈清謠無奈地歎了口氣。司音她身為青丘帝姬,有自己的傲氣是正常的,況且來昆侖墟這麼久,她也早就收斂了自己的性子。
不得不說是女主,現在昆侖墟上上下下,除了子闌,都挺喜歡她的。
而子闌和她不和,多半還是因為自己。
雖說司音向她道過歉,可總歸心裏是有疙瘩的,看見她也不是多熱絡,也就打個招呼麵子上過得去。
她倒是無所謂,自己又不是什麼天材地寶,人人喜歡,隻要不來找茬,怎麼樣都行。
可子闌素來和她關係好,又被他剛好看到司音對她不溫不火的樣子。本來司音就給他留了惡感,先天印象一加固。謔,好家夥,兩人和炸藥包似的,三天兩頭就要吵一架。
要不是有墨淵門規壓著,估計都能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