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是外婆七十九歲生日,老太太隻有戴秀香一個女兒,從小按最高標準培養。戴秀香從小長得漂亮又聰明,長大後上名校,出國留學,結婚離婚,開公司,這五十多年也算是過得恣意妄為。可惜老爺子走得早沒來得及享女兒福,所以戴秀香對老太太也算是用心。老太太七十九歲的生日宴定在a市最豪華的酒店,大擺宴席。

舒戴月過濾一切讓她心煩的信息,中午先去家裏陪老太太吃午餐。老一輩講究的是中午過生日,但中午陪老太太吃飯的隻有舒戴月和家裏的司機保姆。

午飯老太太吃的不是很安心,早幾天送出去的修改的壽服還沒送過來,她心裏著急等著裁縫來送壽服,午睡也沒睡,下午2點多改好的壽服終於送了過來,老太太穿戴好後才安心讓戴秀香請來的化妝師化妝,化妝師來時還帶了舒戴月晚上的禮服,一件桃紅色的旗袍配著10厘米高的金色高跟鞋。

壽宴六點零六分開始,進場前戴秀香逮著舒戴月塞了一套珍珠首飾,耳環項鏈手鏈一樣不少,盯著她佩戴好後才進場。

戴秀香左手挽著老太太,右手挽著她的得意之作戴儀琳,舒戴月挽著老太太的左手,老中青一家三代,統一複古的紅色唐裝和旗袍,妝化的都非常出彩,一進場就得到了熱烈的掌聲和喝彩。戴秀香帶著老太太與賓客一個個打招呼寒暄,老太太這些年沒少出席這種活動,難得做一回主角,漂亮話聽的高興的不得了。

舒戴月不想在這種場合獲得什麼,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讓老太太高興。遇到看著麵善的她就笑一笑,有人來給老太太敬酒她就陪著喝一杯,老太太拉著她去認識年輕男人她就裝矜持裝禮貌,八十歲的老太太最多精神三四個小時,她熬著就是了。

舒戴月走後不久,古森便被王濤叫出去喝酒,聽王濤吐苦水,可能是因為心情好,他今晚也多喝了兩杯。王濤拉著他吐苦水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憧憬著他即將有個家的喜悅裏。早上舒戴月出門前說會晚回來,一整天倆人都沒有聯係。到了晚上11點,古森實在坐不住了,他的觀念裏最晚不能超過十二點回家。為了能趕在十二點前到家,他還奢侈的在新年裏打了個比平時貴兩倍的的士。到家十二點差十分,舒戴月不在家,他終於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是關機狀態。他不放心,坐在客廳的沙發裏開著電視等,一等就等到了淩晨三點多。

舒戴月臉色不是很好,看起來已經是累到極致的狀態。古森原本要責怪她的心情在她主動依靠過來擁抱他的時候煙消雲散了。舒戴月身上還穿著壽宴上的旗袍,妝容雖然有些花但還算精致,煙酒的味道掩蓋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古森擁著她關上家門,有些新奇的用手指碰了碰她卷翹的假睫毛:“喝酒了?”

“嗯”舒戴月整張臉埋在古森溫暖的胸膛前,釋放自己的情緒,“我好累”

古森摟緊身前的小女人,輕緩的拍著她的背,“累了就休息吧。”

翌日醒來已經是上午11點,古森照舊去菜市場買菜做飯。飯菜做好,才去臥室叫舒戴月,“起來吃飯了,嗯?”

舒戴月早就醒了,她不想起床,一直躺在床上發呆,等著古森來叫她了才起床,看了眼手機時間,才說話:“吃什麼?”

古森一邊鋪被子一邊留意她的行動,“燉了雞湯”

舒戴月打開衣櫃找衣服,“雞湯可以打包嗎?”

古森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可以”

舒戴月:“碗櫃裏有一個保溫盒,可以幫我洗一下,然後打包一份雞湯嗎?”

古森照做,清洗完保溫盒再用開水燙2遍,裝至三分之二,蓋好。

舒戴月洗完澡穿了外出的衣服,“下午我要去一趟醫院。”

古森看著舒戴月,想問又不知道怎麼問:“好”

舒戴月歎著氣解釋:“外婆昨天晚上從壽宴回家後就突然心髒不舒服,現在在醫院住院。”

古森明白了她昨晚晚歸的原因,問她,“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舒戴月看著他問:“你想去嗎?”

古森認真道:“我想陪你一起去。”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既然兩人是互許了婚姻的關係,婚前見家人定然是必要的程序,但因為他沒有什麼家人可見,內心的自卑感讓他不敢提起這個話題。

舒戴月點頭,“好,那我們一起去”

古森很快吃完飯,刷牙洗臉又換了一身衣服,他隻有2件外套,除了黑色就是灰色,他怕老太太不喜歡,在灰色的外套裏麵穿了件白毛衣。

舒戴月確認著時間,待家人走後她才帶古森進去病房,老太太下午剛午睡醒來,看到舒戴月帶著古森進來,笑眯眯的去拉古森的手:“這就是你男朋友?”

舒戴月放下保溫盒,讓位置給古森坐下,她蹲在病床旁握住老太太的手:“對呀,長得好看吧”

老太太仔細盯著古森的臉看了一會,點點頭:“好看,挺端正的,做什麼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