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舒戴月和戴秀香,戴儀琳回外婆的老家掃墓。
老人家去世前和她說的話,她沒有履行。
外婆老家的弟弟早十多年就去世了,弟弟去世後,弟媳改嫁在同村,老人家自弟弟去世也就很少回老家走動。
去年戴秀香為了能幫老人家辦喪禮,花了不少錢,又是買地又是請人,算是把這門親戚又續上了。今年知道戴秀香三母女要回來掃墓,舅外婆提前幫忙準備了掃墓用的炮仗,酒水和花圈紙錢。戴秀香和戴儀琳吃不慣農家飯也住不慣農家的床,當天下午就趕回了a市。
舒戴月留在了這個已經改嫁了的舅外婆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啟程去甄真老家。甄父甄母等著舒戴月到了才去給甄真掃墓,墓碑是剛打的,還很新,貼著甄真大學畢業後照的求職寸照。
葛東的老家就在鄰村,掃墓那天,他也來了,等著甄父甄母走後,他才出現,沒想到會見到獨自坐在墓前喝酒的舒戴月。
葛東是知道舒戴月的,六年前他在診所見過她,之後也經常聽甄真提起。
舒戴月看到葛東並不意外,短短幾個月,他頭發都白了,她倒滿一杯白酒問他:“喝嗎?”
葛東放下手中提著的祭祀用品,坐在墓前的石頭地上,接過舒戴月給他倒滿酒的紙杯,仰頭就是一杯。
農村自家釀的白酒,一般是30-60多度,甄真一家都愛喝酒,就連祭祀用酒都是用的50多度的白米酒,葛東的酒量就是這樣一年一年在甄家練出來的。
舒戴月又倒了一杯,灑在新墳上:“甄真,你現在睡的還好嗎?”
葛東喝完整整三杯白酒,站起來擺祭祀物,他帶了一束香檳玫瑰,擺放在墓碑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知道她病了嗎?”舒戴月又撒了一杯酒在墓前。
葛東哽咽了起來:“忙”
舒戴月:“忙著出軌,忙著找別的女人給你傳宗接代?”
葛東沒有回答,他跪在墓前,擺好酒肉,又點了三根香,插上。
舒戴月撒完最後一杯酒,問:“你後悔嗎?”
葛東卻笑起來:“我寧願死的是我”,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生不如死。
舒戴月在甄家住了三天,才回a市,叫了家政打掃了一天衛生,下午收拾行李飛去哈市,沒有趕上晚上的高鐵,在市裏找了家酒店住了下來。
她給古森發短信,他不回,她打電話,他不接。
第二天她續了房,找了房產中介,連續看了三天的房,最後定了2套,發給古森做決定,她以為這些足以表明她道歉的誠意和和好的決心。但古森依舊沒回她信息,從年後到現在,已經整整2個月沒有他的任何信息,他不再主動給她打電話,發短信,他是認真的。
周五下午舒戴月坐高鐵到縣城,先找酒店辦入住,再去咖啡館找金雯。不過因為店裏生意太好,金雯沒有太多時間和她說話,她喝完一杯咖啡回酒店呆著。睡前,她把房卡拍給古森:“你明天過來接我?”
很顯然,周六古森沒有出現,他是真的生氣了。
舒戴月不想自己回去,她昨晚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傷了腳腕,本來以為沒什麼事情,沒想到上午醒來腳腕腫成了一個豬蹄。好在縣醫院並不遠,她讓酒店服務員把她送到醫院,掛號,拍片,沒有骨折,腳腕韌帶扭傷。患肢一周不能走動,先冰敷,24小時後再熱敷,一周左右的時間就能恢複正常。
從門診出來,古森剛好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主動從服務生手裏扶過她:“腳怎麼樣?”
舒戴月隻有一直腳能下地,另一隻腳懸在空中,扶著古森的手臂跳到門診外的椅子上坐下:“沒事,隻是輕微扭傷。”
服務員將手裏的拍片結果遞給古森:“還要去繳費拿藥。”
古森接過把片子和門診病曆拿出來看了又看,確定診斷上都寫的是韌帶扭傷才放心:“我去。”
舒戴月謝過服務員把她打發了回去,坐在椅子上等古森回來找她。手機中她和古森的對話還停留在五十分鍾前,她給古森發了一張掛號紙的照片,他沒有回複,但是一個小時不到他人就出現了。
不需要再用言語去確定什麼,他還是以前的他,不管她怎麼傷害他,冷落他,他還是在原地等著她。
古森很快提著藥袋上來,舒戴月放下手機看他:“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古森把她手裏的袋子接過去,蹲在她麵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