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嗎?”
在床榻上時,蘇墨又問了薑蕪一遍。
得不到回答,蘇墨重重捏了下薑蕪的下巴,紅印倏地浮現。
薑蕪吃痛,終才抬起頭,可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滿意嗎?
整個平陽候府為著這半夜突然闖進丫鬟房裏咬上人的蛇鬧了一晚上,請大夫的去請大夫,叫管家來的叫管家來,抬人的抬人,幫著照料連枝的幫著照料。
就連侯爺和夫人以及其他幾位姨娘和小姐們都被驚動,叫來小廝了解大概的情況後,更是叫著她們這些丫鬟小廝繼續滿府邸地挨著挨著尋還有未有別的蛇。
四小姐蘇尋雁膽子小,睡不著,怕自己房內會像連枝那樣突然鑽出一條大蛇,叫來四五個丫鬟連同嬤嬤一起守在房外。
足足守了一夜。
第二日天一明,蘇尋雁又隨意點了兩三名丫鬟將她院子裏的所有物件等統統搬出去,等到屋子裏清空,確定了再無蛇後,才將東西給一一又搬進來,位置和擺設還得和之前分毫不差。
蘇尋雁右手隨意一點的這麼兩三名丫鬟內,就包括了薑蕪。
是以晚間薑蕪被叫來蘇墨房裏時,才方從四小姐的院中出來。
蘇墨見薑蕪依舊是那呆樣,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低聲輕哼出一句,“是個沒良心的。”
薑蕪耳後的一縷發絲正被他低低纏纏繞在指尖,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可下一瞬,指間就微微用力,往下一扯。
“專心些。”蘇墨拍拍薑蕪的臉。
薑蕪閉了閉眼,緊咬下唇逼著自己盡量放鬆。
蘇墨指腹按在她後頸下一寸的一個朱砂痣上,它正正長在骨脊之上,他最是偏愛。
別的沒一樣他瞧得上。
恰想到此,蘇墨眯眼重新打量著身下之人。
從眉眼到下巴,還真真是無一特處。
都說眼眸才最是顯情的一處,可身下這人的眼睛就單單一杏眼,不似煙雲樓裏那些風塵女子們僅一顰一笑皆可顯盡風韻,完完全全與好看沾不上邊,更別說驚豔,頂多算是個清秀。
蘇墨一邊想著,拇指又一邊兒在薑蕪唇上重重碾磨,好似他碾重了,它就能紅豔些。
清冷的上挑鳳眼裏並無任何情欲。
“疼。”薑蕪微蹙眉,唇邊溢出一字。
“現在知道說話了?”
蘇墨鬆了手,不再看她的唇,但卻低頭咬上她右肩。
也就那雙耳還有那顆朱砂痣他還勉強看得下去。
薑蕪向來不留指甲,可這下被蘇墨沒厘頭地一咬,整個身體瞬間繃緊,還是不小心在他背上留下幾道印子。
嘴裏傳來血腥味,蘇墨頓了一小會兒,鬆了口,指腹按在如盛開在雪地裏的妖豔野梅的咬痕處,背上的灼疼越疼,他按得也就越重。
薑蕪眸子裏泛起一灣淚,終先認輸停下手,強貼於身側,無處借力時,便死死摳住床下的褥子,指甲那一截,隱隱泛起白。
“長相清湯寡水也就罷了,甚是無趣。”蘇墨嘴角抿起,大掌拍了拍薑蕪盈盈一握的腰肢。
薑蕪知道,他這是要自己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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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蕪從蘇墨房中出來,還未走五六步遠,便遇見趙嬤嬤。
趙嬤嬤是夫人身邊的老人,跟在夫人身邊照顧好多年了,聽她們談起,好像趙嬤嬤以前就是夫人娘家那邊的人,夫人嫁到平陽侯府來,她也就跟著過來伺候了,行事及其利落。
薑蕪低頭服身:“趙嬤嬤。”
“三公子呢?”趙嬤嬤雖年過半百,頭上卻無一根白發,甚至眼角的皺紋也僅一二,絲毫看不出她比夫人大了近十五。
薑蕪回話:“三公子歇下了。”
趙嬤嬤睥睨著薑蕪,將她從頭看到腳,密密打量,再朝著蘇墨的房內瞧了一眼,見裏麵確實無半點光亮,才肯信她的話。
趙嬤嬤畢竟是跟在夫人身邊幾十年,周身的氣勢半點不少,她橫眼作勢道:“夫人和老夫人現在年紀大了,有些事情確實不好過問,但求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要做的太過。”
薑蕪眼睫動了動,掌心掐出一個月牙印,後頸的弧度彎得更甚,垂眸應話道:“是。”
趙嬤嬤本想借著這次周遭沒什麼人,正好多訓一訓,可薑蕪這軟懦性子卻叫她半點話都訓不出口。
別不知道的,還當她是借著自己的身份擱三公子的院子裏來欺負人來了,一個六十歲的人,欺負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
趙嬤嬤摁了摁太陽穴,對著薑蕪揮手,“算了,你先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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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晴,微風不燥,此時又正是候府內事情少的時候。
薑蕪坐在石凳上,專心幫秋芮繡之前她答應過她的那隻荷包。
薑蕪繡工極好,沒幾下,用來做荷包的帕子上便顯現出一朵小荷的雛形。
就連上麵顏色都與真的荷花別無一二,形相更是一絕。
秋芮平日裏是在老太太院中做事的,這會兒老太太午休,不差人,秋芮一早趕回來,遠遠便瞧見薑蕪的背影,石桌旁又是一竹籃子的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