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圖木不假思索地說:“這有何好擔心的,安伏延真要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用使府的錢糧幫他擦屁股,我們一樣是賺,光利息就不是一筆小數目,何況還能讓他幫我們養三個月奴隸奴婢。”
“是啊,橫豎都是賺。”
“有那麼多人見證,連他爹都在契約上簽字畫押,賴賬他一定不敢,唯一擔心的是那些奴隸奴婢。”
“要不這樣,我們一家派幾個子侄過去,看好自個兒家的奴隸奴婢,以防他打著入學的幌子使壞。”
“隻能這樣了。”
一個小首領想了想,抬頭道:“相比那點利息,收回曹勿爛敗掉的祖宗基業才是正事,安伏延那邊不得不防。”
“此話在理,烏圖木,你再想想,我們該如何防範。”
“各位叔伯,安伏延就算想幫他,頂多挪用點錢。龜疏距葉勒這麼遠,安伏延不可能運糧過來。就算想運,百十萬鬥也運不過來。”
“他隻要有錢,到時候就能買到。”
烏圖木成竹在胸,環視著眾人笑道:“可糧大多在我們手裏,如果各位叔伯決心借這個機會收回祖宗基業,大不了到時候再湊點錢,把市麵上能買的糧都買回來,看他拿什麼還債。”
烏達木覺得兒子的話有道理,笑道:“明年這個時候,他要連本帶息還九十八萬鬥,隻要我們不賣,他去哪兒找這麼多糧。”
一個小首領想到待會兒就要讓親信回領地,把答應借出的錢糧在十天內送到白沙城去就心疼,嘀咕道:“明明是我葉勒部的田地草場河穀山林,竟要用那麼多錢糧買回來,簡直豈有此理。”
“誰讓曹勿爛不爭氣呢。”
“能買回來已經很不錯了,不然我們的領地用不了幾年便會被他一點一點搶占走,我們的奴隸會一個接著一個跑他那邊去。”
幾個小首領的吐槽讓烏圖木眼前一亮,不禁笑道:“各位叔伯,他不是要招什麼商引什麼資麼,他要引的那些作坊我們也有,這便宜那些粟特商人能占,我們為何不能占。”
一個老首領反應過來,笑看著他問:“讓管事帶些工匠奴隸去,把他從我們這兒借的錢先賺點回來?”
“有何不可。”
“那誰去跟他談。”
“烏圖木,你最聰明,你代我們去跟他談。”
這麼幹有那麼點貪得無厭。
烏達木雖然也想占這個便宜,但不想讓兒子再出麵,他正準備開口,烏圖木竟一口答應道:“行,我再去會會他!”
……
韓平安有太多事要做,不可能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隻在白羨寧家露了下麵,就帶著黃大富等親衛來了驛館。至於招商引資和招攬百姓去葉勒部的事,全權交給了九舅哥安彌善和餘望裏。
假道長早上直接來的驛館,沒去軍城看熱鬧,把該說的話已經說過了。
陳驛長一見著韓平安,就急切地問:“三郎,假道長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
“我是說引天雷讓來犯之敵彈指間灰飛煙滅!”
韓平安微笑著確認:“也是真的。”
陳驛長一把攥住他胳膊:“既然有這神通,你為何不早說。”
韓平安輕輕推開他的手:“不敢啊。”
“為何不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是讓吐蕃大食知道我有這神通,你早死了,我早被捉去了,葉勒城也早被夷為了平地!”
大食最看重人才,那些來做買賣的大食商人見書就買,恨不得把大唐的書籍全買走,把大唐的本事全學去。
吐蕃更是什麼都要,能打仗的捉去給他們打頭陣,連普通百姓都要捉去幫他們種地。
陳驛長點點頭,追問道:“為何現在敢說。”
韓平安坐下道:“關內的情形你是知道的,這邊的情形你更清楚,如果說了做了是找死,那不說不做就是等死,況且這些事我也沒跟別人說。”
假道長不耐煩地拉拉陳驛長:“我們就是因為這個來找你的,願不願意去白沙城做保安署長,痛痛快快給句話。”
彈指間讓來犯之敵灰飛煙滅,還要引天雷。
陳驛長覺得太玄乎,低聲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韓平安很清楚想把他拉白沙城去不給點真東西是做不到的,笑道:“陳老頭,給我兩個月,我讓你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要是兩個月內看不到,我二話不說就回來。”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