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和楊玉每天必打電話，她心情還是不好，說著說著就會哭起來，但隻要陳楓使勁逗逗她，偶爾也會笑一笑。唉……目前陳楓隻能這樣，等陳楓商行開業，有了實實在在的成就，陳楓再跟她見麵。
????菲兒三天兩頭到市場來見陳楓，她這人有一點好處，就是不會嫌棄什麼，不論身在何處都能迅融入環境，在桐廬老屋是什麼樣，在輝煌年代還是什麼樣，來新時代低檔貨區域也沒什麼不自在，更不會像陳多女人那樣故作高人一等，和蘭姐、於蘭珍、張燕打得火熱，很快就成了好姐妹。四個女人各相差一歲，也算同齡人，在一塊兒挺有話題，就差沒開一桌麻將。
????這天陳楓打了個盹，午後準備出去轉轉，正好來了一群顧客，是一個設計師帶來的，陳楓就留下跟他們商談。
????那客人看了陳楓的台灣貨，喜歡的不得了，可又嫌貴，一個勁要陳楓打折，兩人就這麼拗上了。
????“不算貴，”陳楓說，“這東西怎麼算貴？這是好馬桶，一千五百塊絕對值，你就買下吧。”
????這人說：“一千五肯定貴了，一千二我立即買下，怎麼樣？”
????陳楓唉聲歎氣：“老兄啊，一千二我就虧死了，你總不能讓我虧本吧？好好好，一千四百八十塊，一口價，這總好了吧？”
????這人搖頭：“你這個老板一點也不爽氣，一千四百八等於沒優惠，就一千兩百八，別說了！”
????陳楓苦笑道：“不行啊，一千兩百八我還要貼你一百二，這馬桶跟別的不一樣，我進價就要一千四，你總要讓我賺八十塊，八十塊不算多吧？拜托了，就一千四百八。”
????這人還是搖頭：“不行，你沒給我多少優惠，我心裏不舒服。我告訴你好了，隻要你賣給我這個馬桶，過幾天我給你拉十幾個生意來，好不好？一千三。”
????陳楓隱隱約約好像覺有人在遠處看他，可這時沒工夫搭理，隻好全神貫注對付這個人，手舞足蹈地說：“我說老兄啊，你就行行好吧！我做生意不容易，這麼多的費用要交，還有這個稅那個稅什麼的，你就是殺價也該考慮我的苦衷。能讓我早就讓了，不可能連生意也不做的。好啦，一千三百八，我虧二十塊賣給你。”
????他還是搖頭，陳楓大聲說：“再不行就算了，我不做了，你這不是活活虧死我麼！”
????這人沉思良久，終於點頭說：“好了好了，就一千三百八，我買了。”
????嘿嘿，八百八十塊賺到手。陳楓衝那邊的於蘭珍叫道：“蘭珍，開票，一千三百八。”
????這人過去開票付錢，陳楓拿出煙點上，這才有空向前方看去。一看之下，頓時渾身一震，木立當堂。
????是楊玉！
????原來剛才一直看著他的是楊玉！
????她就站在不遠處的過道上，呆呆注視著陳楓，兩個眼睛晶瑩閃亮，早已盈滿淚水。
????旁邊攤位的人都在看她，陳楓仿佛聽見身邊的設計師在對他說話，可陳楓充耳不聞，陳楓的眼裏隻有這個女人。
????她流下兩行淚水，顫抖著向陳楓走來。
????蘭姐、於蘭珍、張燕，還有設計師和客人，一個個都愣住了，四周一片安靜。
????陳楓迎上幾步，浮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阿玉。”
????回答陳楓的是“啪”的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