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想著想著,入了神。
老陳突然走進來。
葉青察覺,趕緊收起小荷包。不過還是被老陳看到了。
老陳提著一壇酒,放在葉青屋子裏的桌子上:“小葉,來,陪陳叔我喝點酒。”
葉青笑道:“陳叔,我可還是病人哩。傷病忌酒,您老可是行家。嫌我礙你眼,想要弄死我?”
老陳難得的對著葉青笑了笑,不過那擠滿皺紋的臉,笑起來真難看:“別貧嘴。喝不死你。”
葉青左臂還不是很靈活,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起身走過來:“行。您老難得這麼好心。喝您一口酒,不容易。就是死,也要喝。”
葉青坐到桌前。
老陳擺上兩個碗,一人一碗。
葉青看著那碗酒,有點發怵:“陳叔,這可不是您老的風格。您老不是說,酒要小口小口品,才能喝出滋味嗎?”
老陳沒說話,端起碗,喝了一口。
葉青也不客氣,端起碗喝下。然後嗆的直咳嗽。
兩人靜靜對坐了會兒,老陳終於開口道:“小葉,想好了?”
葉青沒說話,隻是神色慘然。
老陳道:“小葉。老叔明白你的心思。老叔曾經也是來九離門拜師的。大概和你一般大。結果跟你一樣。是個‘死靈池’的廢物。老叔不甘心啊,不認命啊。就想著在九離門當個雜役。苦苦修煉。可是多年過去了,依然爭不過命運。”老陳說著,端起碗,喝了一口酒,歎氣。
葉青不說話,隻是低頭慢慢喝酒。
老陳接著道:“心怡丫頭,是個好姑娘。老叔看得出來,她對你是真的用心。可以的話,不要辜負她。”
葉青突然哽咽道:“陳叔啊。如今,我這般,她那樣。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舍不得她。可是我沒辦法啊。我不甘心,我不認命,可是不認行嗎?我可以再熬三年,可是三年之後呢?老叔……”
老陳慢慢喝著酒,仿佛從酒裏品出了歲月的流逝,人生的艱難,命運的無奈,還有悔恨和遲暮。慢慢,慢慢,品到認命,歸於寂靜。
兩人對坐良久。
葉青也穩定情緒。
老陳道:“老叔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想著千方百計,想要突破。我遍搜靈修的書,可是沒有找到。後來我又從丹藥方麵打主意。所以便潛心留在這藥園。”
葉青看著老陳,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老陳接著道:“後來,我搜集到一個‘丹藥’殘方,似乎是來自於傳說中的,已經被天玄府除名的神秘門派,《長生門》。據說可以解決‘死靈池’的問題。後來,我多方查證,當年‘長生門’的門主,據說便是死靈池修煉。隻不過,自從長生門門主‘久生上人’被天玄府下了‘除魔令’,遭到剿殺之後。長生門便銷聲匿跡,此法亦失傳。”
葉青一聽竟然還有解決‘死靈池’的方法,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勾起了好奇心,緊緊盯著老陳,等他說下去。
老陳繼續道:“後來,我按照藥方,花費數年搜集藥材。大部分基礎製藥胚的藥材,很好找,尤其我有管理藥園之便利。但是裏麵有些罕見的藥材,十分難尋。比方說,有一味藥,乃是南域‘火蠶’。這火蠶便十分珍貴難弄。不僅僅是稀少,而是此物需要人以靈力,靈血花費數年煉養才可成。你想,一般人花費如此精力煉養出一隻‘火蠶’,怎肯輕易轉讓。
藥材收集齊全後,我又花費數年時間研究煉製。才成一丸。”
葉青問道:“後來呢?效果怎麼樣?”但是一想到老陳似乎並沒有突破,便明白了七八分。葉青失落的低下頭。
老陳道:“我也不知道,其實我並沒有服用。”
葉青又抬起頭:“陳叔,你花費這麼大精力,為什麼製成又不服用?”
老陳歎口氣道:“藥丸煉成,我已經大半輩子過去了。此時心誌消磨,不複當年的執著。何況,此方乃是殘方,藥力後果如何,無法預料。我看著煉成的藥丸,幾次鼓起勇氣。終歸是沒有服下。何況,那時,已經年紀大了,即使真的有效,再重新修煉,也沒什麼成就了。人啊,一上了年紀,很多事便想開了。於是,我便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