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鼎山僻處西向,原本多山少水。
不過確有一條由西向南,流經欽州城的大河,叫‘封江’。在‘浴鳳河’下遊彙入封江的交彙處,是一片廣闊平緩的水域。
封江隻有一小段擦著欽州城。但是這一小段,沿邊卻是城中娛樂遊玩,最為繁華的地段。
小小一段河堤,布滿了酒樓,茶肆,青樓歌坊。
岸邊垂楊依依,風清水綠。多有騷客文士留跡。也是少男少女,月上柳梢,人約黃昏的好地方。
尤其到了晚上,燈火通明。水麵倒映,火樹銀花不夜天。
不過白天,這邊倒是比較清淨。
其中有個臨江的閣樓,叫做‘鳳棲樓’,名字自然是沾的鳳鼎山的‘鳳’字。原本是欽州府衙建來鎮水神的,在此繁華地段,唯有此樓是公開免費登臨的。
此樓臨江飛簷,拔地高聳。最是適合觀江景。
尤其樓內牆上,柱子上,多有文人騷客,臨江觀水,酒意恣肆留下的唱和詩句。更是讓此樓在巍峨華麗之上更添一絲雅意。
此時,葉青就在此樓之下。因葉青從龍老杆兒那兒聽聞,葛二小姐今日來了鳳棲樓觀景。
葛二小姐此時正在頂層。由於爬了七層樓,此時麵色紅潤,喘息微微。不住的用小手撫著胸口。坐在閣樓中的石凳上,歇息。
旁邊跟著那個叫馮鑫林的青年。馮鑫林在旁看這,想要幫葛文靜拍拍後背,但是又礙於男女有別。馮鑫林道:“二小姐,我說了不要上來吧。你偏不聽。這下累著了吧?”
葛文靜喘息稍定道:“馮師兄,你不要像我姐一樣囉嗦嘛。我哪有那麼嬌弱,又不是紙糊泥捏的。”
馮鑫林道:“大小姐也是擔心你的身體。師兄我也是怕你累著。再說,你要觀景。我找人抬你上來也可以啊。你又不願意。”
葛文靜笑道:“那有什麼意思啊。一堆人,吵吵鬧鬧,多煞風景。我好不容易求得我姐同意,出來一次。馮師兄,你就遂我的意吧。這次回山,還不定什麼時候能出來哩。”
葛文靜說著說著,嘟起了小嘴,露出嬌俏女兒態。
馮鑫林一見此貌,一聞此音。心都要化了:“好好好。都聽你的。大不了回去挨大小姐一頓罵。隻要你開心,要打要罰,師兄我都願意。”
葛文靜笑顏如花:“馮師兄,你最好了。”
葛文靜起身,趴到閣樓窗邊。對著廣闊遼遠的江麵。樓高風大,有風吹來。
吹起葛文靜的額鬢青絲,吹動她水綠長裙。吹的葛文靜心情開懷。眼界開闊,心情舒暢,葛文靜情不自禁想要大喊。但是苦於女兒矜持,還是忍住了。
馮鑫林在後麵靜靜的看著,有些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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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聲音傳來:“二小姐果然容姿秀絕,不可方物。”
馮鑫林心中一驚,這是何人,怎麼走上樓來,我卻絲毫未察覺。馮鑫林心中驚詫,手中暗暗握緊劍戒備:“敢問閣下是何人?我已經封了此閣,請問閣下是怎麼進來的?”
這人一上來,就報出二小姐。看來是衝著二小姐來的。
葛文靜回頭一看,一個穿著花哨白底長袍的俊俏青年,搖著一柄紙折扇。正定定看著自己。
那臉看來雖然俊俏。隻是氣色有些晦暗,嘴唇赤紅如血。眼含微笑,但是總覺得笑中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邪惡。葛文靜雖比較單純。但是本能直覺,對此人生出厭惡之感。
那青年悠閑的搖著紙折扇,看也不看馮鑫林,仿佛眼中並無此人:“你是說樓下守門的兩個人?此時恐怕睡得很熟。在夢中娶媳婦兒哩。哈哈。你問我是誰,江湖人稱‘蝶戀花’的正是區區在下。”
馮鑫林臉色驟變。身形一閃,站到葛文靜和那青年之間:“莫非閣下就是嶺南安州溫家那位私通兄嫂,叛逃出門。後在江湖上四處為非作歹的‘采花賊’溫子葉?”
溫子葉被馮鑫林擋住視野,看不到美人,有些遺憾。見有人報出自己的來曆,不以為羞恥,反而哈哈大笑:“看來閣下還有點見識。隻是江湖之上,對溫某多有誤解。所謂奸淫兄嫂,無稽之談。
一者,那騷娘們並未與我堂兄過門。何談兄嫂。再者,我與那臭女人原本你情我願。結果事情敗露,那臭女人反咬一口,全都栽在溫某頭上。
嗬嗬,這女人啊。床第歡愉之時,濃情蜜意;一旦出事,翻臉無情。而江湖上的那些傳言,更是赤裸裸的誣蔑。溫某從不強迫。那些女子都是心甘情願。有多少女子為我溫某尋死覓活。”
溫子葉往旁邊一閃身,走出馮鑫林的遮擋範圍。笑嘻嘻看著葛文靜:“葛二小姐。在下說這麼多,隻是想向二小姐表明。溫某並非江湖傳言的那麼不堪。溫某的人品總體來說,還是非常好的。溫某實在不希望二小姐誤會溫某,從而產生不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