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許藍妃一進養心殿,皇帝本來盤腿在桌前與果郡王下棋,一見她進來,竟然將鞋惶惶然一套便下地去牽她。
果郡王起身見禮:“見過許妃娘娘。”
“王爺不必多禮。”許藍妃臉色超臭的!本來作業想守株待橘,結果橘貓沒等到,倒是撞上了果子狸。
“怎麼手這麼冷?”皇帝牽著她的手,入手如玉般冰涼。
許藍妃甩開他的手:“聽聞這大年初一一清晨皇上就興師動眾在倚梅園找一個宮女,臣妾在此先恭喜皇上,喜得新人了。”
皇帝被甩開了不生氣反倒覺得心虛,心虛之餘又有些想笑。
“怎麼一大早上的吃過酸的了?好大的醋味。”
許藍妃坐在原本皇帝坐的地方,氣呼呼地說:“何止是今天早上,昨夜臣妾一時興起,去倚梅園賞梅,紅梅喜人,卻聽見有一女子高聲道什麼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真是蠢才,連詩都背不明白,又怎麼好意思賣弄,竟然將朔風如解意記成了逆風如解意。既然是逆風又如何能解意呢?隻怕是認字隻認得半邊,不過聽說是一個宮女,臣妾便釋然了。”
“皇上竟然覺得她有學識?半瓶子水晃蕩,這瓶底還沒鋪滿呢就滿瓶子搖出聲響!這樣的也值得皇上興師動眾的?闔宮的醋壇子都叫臣妾一夜喝盡了!”
皇帝叫她一陣搶白,倒也不覺得在果郡王麵前丟了麵子,隻覺得她率性可愛,在親兄弟麵前也不必那麼拘束,這樣反倒顯得她與自己親近,不像是天家兄弟,隻像尋常富貴人家。
“朕昨夜喝酒喝的有些多了,要怪就怪允禮,拉著朕喝酒!那說的都是醉話,值得你喝幹淨宮裏的醋?”
許藍妃美目便瞪向果郡王,果郡王被她看的心跳加速,耳根有些紅,強裝鎮定:“娘娘可別怪臣弟!既然皇兄都這樣說了,臣弟也不敢欺瞞娘娘,是皇兄找宮女在前,與臣弟喝酒在後的!”
“好你個允禮!怎麼……”
許藍妃美目又瞪向皇帝:“怎麼?皇上敢做不敢當,反倒拉著果郡王一起欺瞞臣妾?”
皇帝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朕哪裏敢欺瞞你?真的隻是一時喝醉了,莫氣莫氣!瓊州進貢了粉紅瑪瑙,朕想著那顏色襯你,叫人給你打朝珠去了。”
許藍妃也沒想繼續下皇帝麵子,隻是頭一扭看向剛下的棋局,櫻粉的唇點了一點水紅色胭脂,看上去水潤潤如嫩果子,菱唇一撇,開口便道:“臭棋!”
“朕與允禮這一局尚未下完,觀棋不語真君子!”
許藍妃哼地一聲:“臣妾是女子,當什麼君子?”
說完執子如飛,本來平分秋色的棋局,立刻轉變局勢。
“允禮,你來與她下,搓搓她的威風!”
果郡王輕笑著執子:“皇兄不要太高看了臣弟,這一局,臣弟怕是懸了。”
果真,不過幾子之分,果郡王慘敗。
“娘娘勝了,臣弟甘拜下風。”
此時蘇培盛進來稟報:“奴才無能,辜負皇上厚望……”
皇帝現在隻怕蘇培盛把人找到了,聽他這麼說,便直接打斷了他未盡之語:“既然辜負了就不必再費功夫了,什麼厚望不厚望,不過酒後醉話,當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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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蘇妃愕然,很顯然懵了:“可是皇上……”
“說了不必再費功夫了,退下……”
話音未落,便又被一清脆的嬌嗬止住了:“既然蘇公公這功夫已經做足了,又何必白費,叫人進來吧,也讓臣妾看看,這逆風也能解意的妙人。”
皇帝無奈,隻能揮手讓蘇培盛聽她的話
哪裏止闔宮的醋,全紫禁城的醋都叫她喝完了!
往後再不能隨便喝酒了,朕的國庫都不夠她買醋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