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當下已經是九月,n市的天氣仍然悶熱難耐,這座城市的上空好像被一層無形的塑料膜緊緊包裹著,太陽直射進來,空氣中潮濕的水分瞬間黏附在行人身上,隻要在室外活動,無論劇烈與否,都會在感覺好像身處蒸籠之中,渾身濕熱。
陸水在這個夏天順利完成了高中學業,考上了曾經夢寐以求的大學,她自認是在追逐一個人的步伐,盡管這個人的天賦和成就她可能這輩子都追趕不上,但她隻要能和這個人在一座城市、一所學校她也心滿意足。
此時此刻陸水正在n大注冊報道。雖然陸水已經在n市生活十七年,自覺對於這裏的天氣已經習慣,但今天大部分都是在室外跑來跑去的注冊程序還是讓她感覺有些吃不消,幸好有她白路在旁邊幫她提行李,不然以她這被白路稱作“弱不禁風”的身體素質,現下沒準兒正在醫務室喝葡萄糖。
“歇一下歇一下。”陸水看到前麵有個長椅,小跑著過去一屁股坐下,完全無視身後白路翻上天的白眼。白路是陸水的高中同學,高一的時候和她因為一次意外事件相識,高二碰巧分到一個班後又坐了兩年的同桌,白路自詡是最了解陸水的人,揚言陸水用一個成語就能完美評價——“平平無奇”,陸水也用一個成語回擊——“人模狗樣”。
白路在陸水身旁坐下,看她擺弄自己的小花傘,忍不住說道:“一會兒傘給我。”
“為什麼?”陸水納悶。“你不是說它娘嗎?”
白路嫌棄地瞟她一眼,“你再打一會兒我明天就得去醫院掛號看頸椎。”
聽聽,就是這張嘴,讓陸水又愛又恨,愛是因為白路時常會幫她解決一些小麻煩,恨就在此刻。
白路身高有一米八八,高中一直是校籃球隊的主力,寬肩窄腰,長相帥氣,穿著短袖短褲露出來的小臂小腿看上去勁瘦有力,曾經被全校部分女生譽為隻要他想出道必定是斷層c位,故而他無論走到哪兒都會成為被很多人關注的焦點。當然這部分女生首先排除陸水。此刻就有不少過路過的女生往他們這邊瞟,打量之餘還向陸水投去豔羨的目光。
陸水隻想說你們誤會了,我對這個斷層出道的c位偶像毫無感覺,我心心念念的是他姐姐。
白路同父異母的姐姐白霧,是n大最年輕的教授,今年25歲,已經是副教授的職銜,以她的能力,不久之後就會轉入正職。白霧是個智商極高的女人,在14歲就考入n大,17歲出國於caltech就讀,22歲取得博士學位,24歲跟隨導師戴恩的團隊獲得諾獎後回國並在n大就職,期間大大小小的論文、研究成果與各類獎項恐怕九頁紙的簡曆都寫不完。
白霧是陸水最崇拜的人,也是她最妄想貪戀的人。
所有的事情還要起源於三年前的一個意外,當時白路搞危險動作,從教學樓三樓高空拋物,給樓下的同學扔書,一張明信片從書頁內飛了出來,劃傷了樓下正巧路過的陸水的脖子,因為有風的助力,鋒利的卡片邊緣在陸水白嫩的脖頸留下了深且長的劃痕,在陸水瞬間感覺到刺痛之後,血就滲了出來,陸水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劃傷,但在她摸到一手鮮血後,站在原地懵住了。
“路哥!快下來!出事兒了!”樓下的男生對著樓上喊完立馬跑過去問陸水有沒有事兒,陸水也不知道該回答有事兒還是沒事兒,說有事兒吧她現在感覺還好,說沒事兒吧她這個狀況又像是刎了頸。樓上的白路也愣了一瞬,立馬跑下樓。
“你幾班的啊?叫啥?”
“6班,陸水。”
“快去告訴他們班主任一聲,再跟老張說聲我帶她去醫院。”白路對他同學說,然後握住陸水的手腕轉身就走,根本不容她拒絕。
他們去了最近的醫院處理傷口,醫生在給陸水做簡單止血包紮的時候兩位班主任趕了過來,聽到醫生說可能會留下疤痕,最好去做一個美容縫合,兩位班主任不約而同開始聯係起家長。
但最後兩個孩子的家長一個也沒來,陸水這邊來的是她母親的助理,白路那邊來的就是剛好回國休假的白霧。陸夫人不來的理由是自己行動不便但又心急,於是讓助理替她趕來,白路父母不來的理由純粹是在外出差忙生意。
“你多大啊,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小?”
“14歲。”
“還以為你跟我姐一樣也是跳級上學,我也14,但我姐居然14讀大學。”
陸水吃驚:“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