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瞧著景年小, 人家說話可有條理了,最碼這個邏輯上是沒有問題的。
郭愛民心頭一鬆,覺得還是他甥好說話, 可能心裏還是向著他這個親舅舅的吧。
聽聽孩說的, 這算什麼條件, 他妹他曉得, 就算心裏對他有怨氣, 爹媽還活著,還能不認他這個哥?
羅愛英也一臉驚喜地問:“就這?”
就她小姑那個綿軟, 讓婆婆好好說和說和,在親媽的份上, 還能不認他們這門親戚?
夫妻倆完全想到一塊兒去了,覺得吃定了郭慧雯。
郭愛民忍不住了方錦繡一眼,這個出言不遜不尊敬長輩的臭丫頭,實在讓他惱火。
可誰讓她欠了他郭家的大恩呢,她是客氣點兒, 大家個和和氣氣的親戚, 多好,偏挑事。
方錦繡也在忍,她在忍笑,她是真沒想到,年寶會提出這麼個求。
憋在肚裏的氣像是被戳了個洞, 一下全放跑了。
“我做什麼, 我剛才說了, 我們年寶說了算。”方錦繡說。
這認親的事兒峰回路轉,郭愛民心中大為暢快,對景年已經端長輩架, 笑眯眯道:“年寶,婆已經去媽媽了,回頭等麵了,讓媽媽好好跟講講咱們這些實在親戚。”
景年仰著頭,眼眸清澈如水,純真無邪:“真的能讓我媽媽跟我說話嗎?”
這話問得有點兒奇怪,但是正中郭愛民下懷,他自然毫不猶豫答應了。
景年嘴角一翹,突然笑了:“那我們說好了,是能讓我媽媽親口跟我說,是我舅舅,那我就相信,是不能,就是撒謊精,大騙!”
他頓了頓,又接了個新學會的詞:“碰瓷兒!”
小手一抬,往對著果盤流哈喇的郭鵬鵬身上一指:“跟他一樣!”
郭愛民臉一黑,又不覺得景年可愛了,這孩,說啥話呢!
他黑著臉,景年歪頭問:“不願意?”
他嘴巴一撇:“那我也不會承認是我舅舅的。”
這怎麼能行,一大家,就這麼一個突破口。
相不好說話的宗廷跟方錦繡,還對他縱容得很,說什麼是什麼,一句反駁的話不說。
羅愛英連連對郭愛民使眼,輕勸他,這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一個小孩,連賭的話充滿孩氣,哄哄他就算了。
郭愛民本來也不覺得怎樣,羅愛英一勸,他就借坡下驢,擺手道:“行行行,答應。”
景年唇角一翹,抿出兩個小酒窩:“那是說假話,告訴大家。”
郭愛民:“大家?”哪個大家?
景年理直氣壯:“跟誰說是我舅舅,就得跟人家解釋,是撒謊騙人碰瓷兒的!”
郭愛民臉更黑了,狐疑地著景年,這小不是故意罵他吧?
可是沒道理啊,這個約定對他有利無弊。
難道是他小妹,真的那麼恨他,跟孩講過很多他的壞話?
說不定!
郭愛民自覺找到了原因,對郭慧雯頓生不滿,也太小心眼了,還背後跟孩講他。
“行!”郭愛民咬牙,他在心裏也憋上氣兒了,趕明兒他媽把妹帶回來,非得讓這小服輸不可。
景年一齜牙,扭頭朝旁觀的宗廷求助:“哥哥,簽字!”
宗廷一怔,反應過來:“是合同?”
“嗯嗯。”景年點頭:“我們簽字。”
他跟著舅舅和哥哥去公司,知道舅舅跟人家有約定的時候,一個什麼東,簽上彼此的名字。
這個叫書麵保證,他覺得比光憑嘴巴說靠譜。
宗廷笑了:“成,哥哥讓人給準備個合同。”
什麼什麼?合同?跟小孩開個玩笑,還合同?
郭愛民伸出手,不知道怎麼阻攔。
宗廷也沒搭理他,去找了個他爸的助理,很快做了份嚴整的合同出來。
郭愛民握著筆,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就是來認個親,怎麼還簽上合同了,合同是好簽的嗎?
可是又是他自己答應的,而且上麵對他的求,正如景年說的那樣,宗廷沒有添加任何別的讓他到為難的條款。
“我好啦!”景年放下筆,等著郭愛民手上那份。
郭愛民猶豫了一下,快速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哦。”
景年把自己那份收來,交給宗廷:“哥哥,幫我收著。”
這是很重的東,有了這個,壞家夥就不能說他是他舅舅了,也不能來家裏擾他們,更不能欺負姐姐。
這合同也簽了,郭愛民想跟景年套套近乎,培養一下情。
景年睜著大眼睛:“們怎麼還不走,我們家吃午飯了。”
他抽了抽小鼻,仗著年紀小,什麼能說:“可是廚師叔叔肯定沒做們的飯菜,我們家飯不夠吃了。”
如果真想招待客人,來更多也沒問題,飯菜不夠隨時可以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