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絲塔一直以為,這輩子和之前幾次轉世的情況都不一樣,是一個好的開始。
至少這一回,她沒有一群為了她付出極多,讓她不得不跟利維坦虛與委蛇,從而遮掩自己這奇葩的世所不容的身份。
所以也敢說實話了。
“你是這樣認為的?”利維坦眼中又一次閃過落寞的神情。
一如他剛找上門時,被拒之門外的樣子。
阿娜絲塔很認真的點頭。
這是司掌嫉妒的魔神,他的信徒都多少會受到影響,變的格外爭強好勝。
他自己怎麼可能沒有獨占欲。
如果這是一出標準的虐戀劇本,利維坦接下來大約會歇斯底裏的瘋一下,或許還會想要試圖囚禁未婚妻,來一出強製愛什麼的。
然而,還沒等阿娜絲塔腦補完這場無愛虐戀的結局,利維坦就笑了。
“你這樣理解完全沒問題,畢竟,嫉妒和獨占欲,可是這世上最強烈的情感。”
他湊近之後,因為身高差,所以阿娜絲塔不得不抬頭仰視,暗金色眼中灼燒著的熱烈情緒,讓阿娜絲塔突然意識到,剛才是對驢彈琴。
“所以,你可以不愛我,但必須屬於我,將我放在對你而言最重要的位置。”
阿娜絲塔啞然,原來是這個走向嗎?
就聽利維坦繼續道:“從這個世界上廣為流傳的傳說看來,你似乎很喜愛這份工作,也很喜愛你的信徒們……”
說到這兒,利維坦轉頭就走。
“等等!等等……”阿娜絲塔拽住他的袖子。
霸總文學看多了,想當然的真是個天大錯誤的,竟然是她。
對司掌嫉妒的魔神,說他抱有的感情完全是嫉妒和獨占欲在作祟,可一點毛病都沒有,反而還因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讓他肆無忌憚起來。
而他也確實拿捏住了阿娜絲塔的軟肋——
確實不會把她怎麼樣,但,搶走他未婚妻注意力的東西,都毀掉不就行了?
阿娜絲塔不能讓他這樣做,她很喜愛這個世界,不能讓無辜之人,因她經曆過的情感鬧劇而無辜受累。
利維坦放緩了腳步,瞥了他的未婚妻一眼,似乎是想看看,到這份上她還能怎麼往回圓。
“您冷靜一點,如果說您隻是嫉妒,那完全沒必要不是嗎?我是喜歡這份工作,而不是喜歡我的信徒們。您既然已經聽說過我的工作了,肯定知道,我一直沒有任何緋聞,他們甚至連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利維坦已經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阿娜絲塔心內鬆了一口氣。
她這算是又掌握了對話的節奏嗎?
“所以您看,跟我最親密的還是您,所以維持現狀,不好嗎?”
哪怕隻得了30分,距離及格都還遠得很,但仍舊不妨礙他是全班第一,沒毛病。
她這話說的,可謂是敷衍至極。
身為利維坦座下女祭司的時光已經過去太久了,她的身體記憶,能讓她對於當個女祭司有多辛苦繁瑣。偏偏不太回憶得起,跟這位上司是怎麼相處的。
這自然也是他們根本沒怎麼相處過的佐證。
利維坦唇角微微勾起:“你的意思是,雖然如今你的身份已經變了,但我仍舊是對你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這潦草的敷衍,似乎也奏效了?
然而他話鋒一轉:“你要怎麼證明這一點?”
首先,排除原地結婚。
其次,排除以身相許。
“您容我考慮一下。”她說。
既然還沒火燒眉毛,那就暫且拖著好了。
饒是震動已經隨著利維坦的平靜而停止,但在阿娜絲塔來到地麵上之後,仍舊看到了人間煉獄。
已經斷裂的金屬當然不可能自己焊接回去,雪花似的從浮島邊緣散開,或飄遠,或沉沒。
波爾多浮島眼見著徹底散架。
海盜們基本是提上褲子就跑,所以速度最快,此刻基本都已經上了船,起錨逃走了。
先前來追捕利維坦的賞金獵人們,動作比他們要慢一些。浮島的原住民們很多並沒有自己的船,此刻隻能寄希望於賞金獵人們能帶上他們一同逃難。
他們哪怕搭上全部身家,也希望能保住性命。
但賞金獵人們根本不理睬島民。
船隻有一艘,還不是客船,哪裝得下多少人?壞心眼的甚至會收了他們的錢,卻又將人一腳踢下甲板。
島民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深處絕境,怒從心中起,也不管武力有多懸殊,拿上武器去跟賞金獵人們拚命。
阿娜絲塔想好該怎麼證明了。
她看向利維坦:“拯救他們,讓他們將您和我之間獨一無二的神秘關係,散播到四海盡頭。您覺著這樣的證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