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轉頭看了官差大人一眼,又轉回來,對楊桂說:“大理寺會給你最公正的判決,我雖不能斷案,但據我所知,你沒有殺過人,便不需要償命。”
楊桂將此話聽進去了,她雙唇顫抖著,自我掙紮起來。
江妗眼瞳移向慕容放胸前的手臂,忽然就明白了慕容放此舉合意。
眉尾輕挑,她忽地笑了聲:“你不是要殺我嗎,動手啊!殺了我,送你夫君一世的逍遙自在!”
“不……不,我不!”
楊桂瘋狂搖頭,江妗脖頸間的匕首已經全然鬆開。
她看準機會,猛地向右朝那尖刃上撞過去。楊桂一嚇,徹底收了手。
恰在此時,祁慕袖中彈出一柄短箭,直指楊桂身體左側,擦著江妗的衣袖瞬間刺入楊桂的體內。
眨眼的功夫,局勢扭轉。
官兵們一擁而上,瞬間製住楊桂,另她反抗不能。
一直站在旁邊的紅鸞也跑過來,攙扶到江妗。
慕容放也跑了幾步上前,收了袖中的□□。
“江小姐,可有受傷?”
他的語氣有幾分緊張,害怕自己剛剛那一箭會傷及江妗。
江妗抬了抬左手,臂彎的白色衣袖被劃破一道扣子,隱約漏出雪白的肌膚,但也隻是衣服,並沒有真的傷到。
她搖搖頭,“多謝慕容公子及時相救,我沒事,公子不必擔心。”
說話間,扯到脖頸處利刃的傷處,她輕輕蹙眉,有些刺痛。
慕容放看到了,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副手帕,遞給紅鸞。
“給你家小姐包上,回去一定要及時上藥,千萬不要碰水。”
說著,他又脫下自己黑色的外衣披在江妗的身上。
“損壞了小姐的衣服,實在抱歉,改日我定會賠償一件。”
“小事而已,公子不必上心。”
江妗並不想和慕容放有太多交集,她有些看不透此人,更不想讓熟悉的人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殊不知,慕容放其實早已察覺到江雪然已然不同,隻是他更喜歡如今的江妗罷了。
此時那群官兵已經準備撤走,領頭的大人路過慕容的時候,朝他微微點頭行禮。
江妗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心中回憶起小說中關於慕容放的描述。
此人性冷,桀驁,在京城閨圈中,有清冷公子之雅號,其□□曾入職於大理寺,專斷刑事大案,因此家訓嚴苛,為人也最是剛正不阿。
倒是沒想到,到了慕容放這一代,竟然還是和大理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慕容放似乎看出來了她心中所想,為她解答道:“大理寺早已知曉京中拐賣幼童一案,此事涉及金錢交易,胡大人便找我來幫忙,我為他提供線索。”
江妗點點頭,看向那個被官差押送進牢籠的女人,問道:“她夫君可有落網?”
“是,應該已經在行動了。”
慕容放隨著江妗的眼神方向看過去,“此案重罪會落在朱文方身上,楊桂是個可憐人。她被父母賣到朱家卻又生不出孩子,朱家的人就逼她去外麵搶個孩子回來。朱文方的父母說,搶回來的第一個孩子是傻子,他們就逼楊桂偷偷處理掉了。或許是覺得沒人追究,朱文方便夥同楊桂幹起了這種行當。”
他似乎很少會對別人說過這麼長一串話,當他說完,他身邊的小廝兩隻眼睛睜大了看著自己的主子,微微有些詫異。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江妗並不同情楊桂,所有的選擇都是她親自做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早已經選擇了自己的路。
慕容放收回眼神,背起雙手。
“是,你說的沒錯,大理寺會給他們應得的懲罰。江小姐可是要回家?路途遙遠,我護送一程吧。”
江妗其實並不害怕,但她身邊的紅鸞倒是嚇得不輕,此時扶著她手臂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她笑了笑,答道:“好,麻煩公子了。”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再怎麼講話。
應了慕容放清冷的性子,似乎的確是個有些內向的。他駕著馬,一路跟隨,一直保持在和車廂不遠不近的一米處。
臨到祁府院牆之外,慕容放終於開口講話。
“江小姐,過幾日皇家圍獵就開始了。據說官家想選拔明年出使鄰國的青年才士,因此邀請了眾多世家子弟,一些貧苦但有誌之士也在邀請之列。元璟到時應該也會去……江小姐有膽有識,剛剛麵對劫匪也臨危不懼,不若也隨元璟一同前來?”
“我於騎射有些經驗,或可能為小姐射上一兩個貂兒來。”
江妗一愣,這是哪裏的劇情,原著中竟然沒有。
“此事,到還未曾聽二爺聽過。”
慕容放:“是,我也才知道,請帖不日便會遞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