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再醒來時是在自己的房間中。
喝酒喝到斷片,還是她長這麼大頭一回,當宿醉後的她出現在母親周丹和弟弟妹妹跟前時,局促不安的心情可想而知。
然而使她意外的事,他們看到她後,眼中不是什麼奇怪、責怪的情緒,反而是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沈蓁蓁一頭霧水。
她往正在準備早餐的周丹身邊湊,帶著討好的笑開口:“媽,昨天小謝生日,太開心了,所以喝——”
背後的一聲招呼讓沈蓁蓁的解釋戛然而止:“各位,早上好。”
沈霏霏:“姐夫早上好。”
沈約:“姐夫早!”
周丹:“小蕭起了,餓了吧?快來吃早餐。”
沈蓁蓁:“……”
小、蕭?
沈蓁蓁僵著脖子回頭,就見蕭衍一派意氣風發地出現在她家中,走過來的一路,先是去揉了下沈霏霏的頭,再是握拳碰了下沈約的小拳頭,最後朝周丹禮貌問好。
氣氛融洽的,跟他是她家中人似的。
沈蓁蓁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幕是怎麼回事,腰側就被人旁若無人地虛虛摟住。
蕭衍垂目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沈蓁蓁身子往相反的方向掙,看著他沒應聲。蕭衍順勢將手從她腰側往她身前挪,直接將她摟緊了幾分,人與他貼得嚴絲合縫。
沈蓁蓁:“?”
周丹餘光瞥了一眼,走去了廚房放東西。
趁這當口,沈蓁蓁抬起手臂捂著沒穿內衣的心口,小聲問蕭衍:“你怎麼在我家?”
蕭衍答非所問道:“睡覺啊。”
“你為什麼要在我家睡?”沈蓁蓁又問,指著隔壁方向道:“隔壁就是你自己家。”
蕭衍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將她往餐桌邊帶,沈蓁蓁推他的手,他的動作卻紋絲不動。
二人暗暗較勁中,周丹又走了回來,對她不滿道:“蓁蓁你還在磨蹭什麼?快坐下吃飯。”
“小蕭也快坐下。”
蕭衍這才鬆開她人,“好的,伯母。”
沈蓁蓁逃一般回了房間換衣裳。
回來落座後,沈蓁蓁發現她母親今日準備的早餐豐盛至極,不由問:“媽,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你怎麼準備這麼多東西?”
周丹模棱兩可地嗯了聲,也沒解釋怎麼個特殊,催沈蓁蓁:“多吃些。”
今日的早餐中西兼融,粥、牛奶、油條、麵包、煎蛋、培根等等都有。
沈蓁蓁的餐盤裏是獨一份的多,且十分清淡,沈蓁蓁掃視一圈飯桌,眼巴巴地伸手去拿油條。
卻被周丹一筷子給擋了下。
周丹說:“這麼油膩又沒營養的東西,你少吃。”
沈蓁蓁美眸一瞠,驚訝地問“攔路虎”:“不讓人吃,那你準備它幹嘛?周六不是我們的‘自由日’嗎?我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周丹一時被問得啞口。
“少吃一些不礙事。”蕭衍打圓場道,拿起一根油條掰成兩半,遞給沈蓁蓁一半,“我跟你分一根,你多喝些牛奶。”
氛圍之怪異,沈蓁蓁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一頓早餐吃的食之無味,囫圇吃完後,她立刻拉著蕭衍到花園裏問話。
“你怎麼來我家了?還有,你什麼時候回去?”沈蓁蓁開門見山問。
二人如今這關係實在不知道如何界定,蕭衍多在沈家呆一刻,她就倍覺尷尬一刻。
蕭衍隨手摘了隻梔子花,給她塞到左胸前的口袋裏,“你要我來的啊。我爸下午的高鐵到,等他和伯母商量好日子後,我就跟你回清湖灣。”
他似乎都說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極有信息量的一句話砸來,沈蓁蓁懵圈片刻,才問:“我要你來我家幹嘛?你爸跟我媽商量什麼日子?還有,我、我跟你回清湖灣?”
蕭衍勾了下唇,解釋得言簡意賅:“你懷孕了,我們該盡早結婚。”
沈蓁蓁張了張嘴,又沒吐出任何音節,起碼有兩分鍾時間沒說出什麼來。
還是周丹在樓上露台說了聲“蓁蓁外頭涼,你把這個披上”,又朝她丟了個披肩下來,沈蓁蓁才明白今早自己的一家人到底怪異在哪裏。
慌張地接住母親丟下來的關懷,再轉臉回來,對上蕭衍的灼灼目光,沈蓁蓁靜了片刻,逐步收斂情緒,嚴肅道:“我沒懷孕,我會跟我媽解釋清楚的,你先回去吧。”
蕭衍低垂著眼看她,眼眸濃黑,半晌後“哦”一聲,“懷就懷了,我又不是不負責。”
沈蓁蓁急道:“我說了我沒懷孕!”
蕭衍抬了抬眉,幽幽道:“你記錯了,你就是懷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