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怡你不知道?”杜雪合揚起來嘴角一笑,“這小畜生那雙腿,可不是讓何二小姐命人打的麼?嘖嘖,沒想到何二小姐真越來越善心了,居然沒打斷。”
何矜:我謝謝你,我可沒有那個狗膽。
“嗯……”孫妙怡捧著臉又衝著樓下細細瞧了瞧,“可是說真話,我覺得這個謝……挺好看的啊,起碼,我長這麼大,在世家公子裏頭,都還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
何矜暗道,當然了小妹妹,你還是太天真。他可是男主啊,怎麼可能被別人豔壓?
“一個男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讓太監惦記嗎?”杜雪合給福寧郡主斟了一杯茶,兩人對視著笑道。
媽的,就不能小聲一點,生怕謝幸安聽不到?
孫妙怡並不知道內情,一臉疑惑地撓頭道:“啊?什麼意思?”
“這個小畜生被抄家後,身上一文錢都不剩,爹娘的屍首都沒處安置。他家獲了罪,明白人躲都來不及,誰還敢幫忙?後來你猜怎麼著?”杜雪合呷了一口茶接著悠悠說,“掌印太監高公公瞧見這小畜生得好看,敞開了門說隻要小畜生肯去伺候他,做一晚的孌童,就幫他厚葬了爹娘。”
“大概是他伺候得不好,雖然他那死爹娘也算入了土,可從那晚以後,反正高公公就沒再傳過他。但畢竟是做過孌童的,還是給太監,瞧著就惡心。”
書裏的確是有這麼一出,當時評論區一片震驚,作者將一個不明不白的回複置頂:“大家放心,男主的形象極為偉光正,絕對不可能做孌童。”
那你特麼倒是把話說明白啊,都快大結局了還是沒個交代。
“做孌童……這……”孫妙怡臉上也呈現出絲絲厭惡,皺了皺眉頭,“真有這種事?”
“當然了。”杜雪合坐直了身子嚷道,“這還是何二小姐說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
你媽的,能不能閉嘴?
何矜沒空搭理她,隻是一臉沉痛,緊張地把眼睛轉過去看樓下的謝幸安。
照這個距離看,隻要他不聾,肯定能聽見。
謝幸安略微停頓下腳步,麵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隻幾乎不為人察覺地抬了抬下頜,廣袖之下,攥緊了拳頭。
“雪姐姐,你小聲一些。”孫妙怡勸告著,“不是什麼光彩事,讓人聽見了,怪不好的。”
杜雪合越發不屑了:“左右他一個沒人要的豎子,他敢動我?能怎麼樣?”
他真能怎麼樣,你會被他拔了舌頭的。
何矜簡直氣得肚子疼,跟這種蠢貨真是無話可說。
真的疼啊,腸子都要絞到一起的那種。
她隻感覺到身下一股暖流湧出,直接麵色蒼白,咬著嘴唇趴在了桌上。
原主的這具小身板果然還不如她,來個親戚就直接痛到想回爐重造。
“阿矜,怎麼了這是?”福寧公主趕緊扶在她身後,摸著她的額頭,“呀,出了好多汗。”
“公主……我來……葵水……疼……回府……”何矜直接被折騰得說話斷續,連不成句了。
幸好福寧公主聽明白了,趕緊吩咐春桃跟夏荷送她回府歇著。
何二小姐的身子骨不怎麼好,葵水也從來不準,丫鬟們也無從準備,一下子著了急,片刻也不敢耽誤扶她下樓。
“阿矜好可憐,臉色都變了。”孫妙怡來葵水時從沒什麼感覺,隻有些微的胃口不好,看著何矜這樣子就為她擔憂,“真讓人心疼。”
“來個葵水而已,又死不了人。”杜雪合一點都不當回事,吩咐小二道,“小二,再添一壺茶來。”
何矜每走幾步路都渾身虛軟得厲害,春桃跟夏荷合力扶著,她還是感覺下一刻自己就能眼前一黑,直接痛暈過去。
春桃鬆開何矜,囑咐夏荷千萬扶好,就先去叫馬車了。
“二小姐,您再忍耐一下,我們這就回府。”
杜雪合默不作聲地看著謝幸安走到茶樓下,眼裏都是欲除之而後快的怨毒。等到小二過來添茶時,她偏過臉去挑著眉冷笑一聲,若無其事地伸出條腿去。
倒黴的小二被這一絆頓時身子劇烈仄歪,整個人狠狠撞在了欄杆上。他手裏的茶壺脫出,直直摔了下去。
他趕緊叫著:“貴人當心!”
何矜感覺自己難受得快死了,她昏昏沉沉,感覺腹中疼得翻江倒海,什麼也看不見,這聲大喊更讓她慌得渾身發抖兩腿癱軟,一個趔趄就踩到裙擺,連夏荷都沒能反應過來。
何矜跌倒了,她隻覺自己仿佛推到了什麼人,可眼睛怎麼也睜不開。再然後,一個重物連帶著滾燙的茶水,都砸在了她的背上。
謝幸安僵直著身子,桃花眼裏全是不解和驚愕,孩子快嚇傻了,他腦子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也想不到其它。隻等到趙伯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扯扯他的袖子附耳道:“少……少爺,何二小姐她……她在救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