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古往今來,似乎在每個地方都有那麼一群人,他們本著“世人皆醉我獨醒”、“閑來沒事瞎操心”的準則,總在惴惴不安的擔憂一些跟自己沒半文錢關係的事情。
而他們表現在北辰的京城裏,就正好對應著知道“謝幸安不行”這個小秘密,並在傳話線上的人。
在謝幸安本人都過得十分愉快的洞房花燭夜裏,他們卻因擔憂而整晚沒睡,雖說他們早已被承順帝下旨,膽敢透露出去半個字,就砍了他們脖子上頭的圓瘤子。
但他們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古道熱腸,極有默契地在各個角落和地方,同時雙手合十地好心為謝幸安禱告:
希望謝大人今晚一定能行啊!
否則好好的洞房花燭夜,白瞎了這麼姿容絕色的美嬌娘。
雖說為了維護謝幸安的自尊心,他已經給知情人都下了旨意,但其中最放不下心的,還要當屬承順帝。
柔貴妃正因在謝府的喜宴裏喝多了酒,又被承順帝拉著說了大半夜的話,現下都還在酣睡中,卻冷不防地,讓打在脊背上的一巴掌給生生拍醒了。
柔貴妃很生氣,但鑒於這個拍巴掌人的身份,後果卻並不嚴重,她隻是深深歎了一口氣,睡意朦朧地抬頭,耐心地輕聲問道:“陛下,您是怎的了?”
“愛妃!”承順帝一瞬間彈坐起身來,來回摸著下頜,仔細想了又想才說:“朕還是覺得,給幸安的那個丸藥,似乎少了點。”
“你說,照這些人的話來講,以他這麼嚴重的情況,隻吃一顆,大概是不管用的吧?”
“要是給他直接吃三顆就好了。”
柔貴妃:“……”
都什麼時候了?人家新婚夜這都過完了,你管呢?
實在閑得慌,就去上個朝,看看奏折吧!
好想罵人,但在陛下麵前,依然要保持溫柔。
柔貴妃把不敢說的話在心裏過了遍,在整片寢殿昏昏暗暗的光線裏扯出來個十分虛假的笑容,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陛下,臣妾覺得,您也莫要太過擔心了,這種事……實在不可操之過急,且也有得治,日後再慢慢來也不遲,畢竟謝大人他還年輕呢。”
“行吧,你說的也是。”承順帝覺得有道理,拿手撐著床榻,就要躺下來。
但他在之前,又把腦袋蹭到了柔貴妃那邊:“可是愛妃……”
這下子,反正無論是真睡還是假睡,柔貴妃都徹底沒動靜了。
承順帝討了個沒趣,他也不惱,自己躺了回去,揣著手又嘟囔道:“還是有點可惜了,你這倒黴的小妹,畢竟身為北辰第一美人呢,居然能攤上這種離譜到沒邊的事兒,命也實在太不好了。”
“這幸安也真是的,他都不行……幹甚還求娶人家?怎麼好意思的?”
承順帝隻顧說他自己的,柔貴妃就在平穩均勻的呼吸裏,閉著眼,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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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被一群人擔心不行的謝幸安,正被自己很行的實踐證明,以及何矜一連串誇他很行的話樂得找不著北。
“我說真的,謝幸安……”何矜心裏隻覺慚愧,但還是用十分正經嚴肅地提及這樣沒羞沒臊的話,“你知道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
謝幸安挑眉,仔細聽著。
“就是不能親身體驗,你的床笫功夫,有多好。”
謝幸安手足無措,越發興奮地卷了卷被褥,在驚喜中接話道:“啊這,無妨,不遺憾,一點都不遺憾!我隻要看見你,就知道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