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雲棠從悲慘的上輩子已知謝幸安的手段變態,可這……成親兩日就把新婚妻子到折磨吐血,是人能幹得出來的事?
“謝幸安這個衣冠禽獸,簡直欺人太甚!”
縱使雲棠被遮住了整副麵容,依然忍不住罵罵咧咧,將手死死握成拳頭,整個人就一大寫的義憤填膺。
“哎,公子,您莫氣,冷靜,冷靜。”小廝心裏隻想說,人夫妻兩個的事兒,關您甚事?但這種話隻能腹誹,道破肯定是不行的,便隻能嚐試勸道,“興許您看錯了?就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吐血呢?”
雲棠的麵具都沒動,他隻是翻了個白眼,死亡發問道:“哦,是嗎?你懷疑我的眼神?那你說,那帕子上紅成那樣,不是血,是什麼?”
春桃眼見謝幸安著急,趕快回話道:“大人,您不必擔心,夫人就是吃糖葫蘆嗆住了,剛剛吐出來,這會兒沒大礙了。”
謝幸安在馬車還沒停穩時,看見何矜在咳的一瞬間,就飛身從上頭跳下來,直接用手掌輕拍她的脊背,取過茶水遞給她,還湊到她耳邊問道,“還難受嗎?走,我帶你去前頭看大夫。”
“不……我沒……”何矜被謝幸安呼出的熱氣吹得耳根發癢,她擺擺手,但依然被嗆得實在說不出來話,終於忍不住忽閃著眼睛把淚珠兒擠出來,在臉上連成一條線,簌簌滾下落進她的衣襟裏。
“我看著你這樣難受,還是去瞧瞧吧。”謝幸安耐心撫著何矜的頭,哄小孩似的又柔聲勸道。
雖說他自幼別的沒吃過,單單吃過各式各樣的苦,被嗆一下對他來講不過是和撓癢癢似的小事。
但隻要何矜一哭,眼淚在謝幸安心上一砸一個坑,他就忽覺這事實在不得了,非要好好醫治才好。
“不,不去。”
無論前世還是這輩子,何矜都對醫院和醫館這種地方有種由衷的恐懼,單單聞一下消毒水或中藥味都足以讓她感到窒息。
何矜使勁頓了頓,努努力後這下子總算能說出話來了。她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往前挪了挪正好撞進謝幸安懷裏,小腦袋抵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用細細又壓得很低的聲音道,“我沒事了,我不去,就要回府,好不好啊?”
被這麼個嬌軟又磨人的娘子當街撒嬌,擱誰誰能頂得住?
謝幸安自詡是個正常男人,他又沒隱疾,當然頂不住,頓時就感到有股熱流在四肢百骸奔湧,且找不到出口,越撞越凶。
即便他再吃足了苦頭,也沒有一處重傷讓他像這樣,根本一點兒扛不住。
“好,聽你的。”
謝幸安邊胡亂答應邊呼出一口粗氣,伸長了胳膊攬上何矜的肩膀,也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將人橫抱起,塞進了車廂裏,落座後邊叩著她的膝蓋邊笑意盈盈地說道,“你說怎樣,就怎樣。”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是會活活弄死人的?
“咳。”天香樓上,雲棠身側的小廝眼睜睜看著謝府的馬車走遠,漸漸變成視線裏的看不見的盲點,忍不住回味著點頭歎著,“這謝大人和謝夫人的感情實在甚篤,嘖嘖,好一對恩愛夫妻啊,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