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從開始到現在(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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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蕭木出完了飯就跑去了那條橋。

月很圓,蕭木掏出手機,記錄下這個等待心上人出現的時刻,雖然未來難測,但當下心中的期盼是令人欣喜的。

“誰叫你來的,我都沒吃好飯。”唐果嘟嘟嘴。

“哦。”遇到唐果的時候,蕭木總笨的像塊木頭。

“今天哦,我爸又不在家,卻把我弟弟弄到家裏,讓我照顧,唉!”唐果總是跟蕭木說這些家長裏短的瑣事。

“哦。”雖然蕭木不太感興趣,可是隻要是唐果說的,蕭木總會記得。

“你在認真的聽嗎?”

“在聽啊。”

“那你給我說說剛才我說的什麼!”

“你爸爸……你媽媽……你弟弟……你妹妹……你們家那隻懷孕的貓……”蕭木也佩服自己的記憶力怎麼可以這麼好。

“嗯,這才差不多。”唐果滿意的點點頭,也不記得她自己說過什麼。

日子又回複了平靜,蕭木還是每節課之後去找唐果,晚飯後就去唐果的家接她,聽她像個歐巴桑不停的說啊說,從偶像劇到校長的緋聞。

越是在乎的細節就越容易出錯,越是在乎的情感就越容易誤會重重。

蕭木花了一個下午給唐果削了一個桃木劍,用極小的字在上麵提了兩行字“許伊七步許前緣,可人一句可流年。”然後趁著下課的時候送給了唐果,唐果開心極了,就回送了蕭木一件禮物,隻不過沒有親手交到蕭木的手裏,還用一張紙包住,團的皺皺巴巴讓別人放到了蕭木的桌子上,吃飯回來後的蕭木看見桌子上有個紙團,以為是用過的廢紙團就扔進了垃圾桶。事後,唐果問給他的東西收到了沒有,蕭木還在奇怪是什麼東西,唐果以為蕭木不在乎自己的勞動成果,又生氣了!

這隻是其一,蕭木為了給唐果點新鮮感就用左手寫了整整一篇的語文筆記送給唐果,唐果看筆跡不對,以為是蕭木找別人代寫的,結果又生氣了!

接二連三的誤會讓蕭木覺得,感情就像是瓷器,越是珍貴越容易破裂。就在蕭木手足無措的時候,梅姐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蕭木,你出來一下。”梅姐把坐在最後一排的蕭木叫出門外,至於蕭木去最後一排是他自己主動請求的,因為二班有一個規矩,回來的人,都必須到最後一排去,沒商量。

“怎麼了梅姐?”蕭木出了門。

“你一會去告訴唐果,她可以回來了。”

“太好了!”蕭木開心的笑起來。

“別跟她說是我把她弄回來的,我一會就走了。”梅姐的神情有些憔悴。

“好的。”

“快回去自習吧。”

“嗯。”

蕭木回到班級後,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看來一切的努力付出都是值得的,一切都該有回報了。

下課後,蕭木迫不及待的跑到唐果的班級。

“怎麼了?!”唐果還在生蕭木的氣。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蕭木笑著說。

“什麼好消息?”

“聽好了,你可以回二班了,明早我來幫你搬桌子。”蕭木笑著說。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我。”唐果竟一時語塞。

“你什麼!好好享受你在這個班級的最後一晚吧。”

“什麼?你要走了?”李豔華在唐果身後驚呼。

“哦。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唐果有些發蒙。

“真的。”蕭木笑著,擺弄著窗台上的仙人球。

“哦!我舍不得你走。”李豔華撒嬌的說。

“那你就舍得我們兩個飽受相思之苦。”蕭木挑著眉。

“少在這酸。”李豔華說,瞪著一雙比牛還要大的眼睛。

“行了,我就不在這耽誤你們姐妹情深了。”蕭木笑著下了樓梯。

第二天一早,蕭木就跑到唐果的班級去,樓梯上,蕭木碰到一個男生搬著桌子,後麵跟著唐果。

蕭木退到樓梯下,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唐果的反應。

“劉明,桌子給他就行了,謝謝你哦。”唐果客氣的跟男生道別。

“哦,好。”男生放下桌子拍了拍唐果的頭,“記得回來看我們。”

“嗯。”唐果尷尬的看了看蕭木。

男生走後,蕭木接過桌子,向樓下走去,什麼都沒有說。

“生氣了?”唐果試探著問。

“沒有啊。”蕭木忍著酸水。

“他,就是我的一個同學。平時就這樣,我看你沒來就讓他幫我搬了一下。”唐果語速特別快的解釋道。

“我有那麼小氣麼?!”蕭木撇撇嘴。

“是你說的。”唐果笑了。

回到班級,蕭木將唐果的桌子跟自己並成同桌。所有的人都在回頭看著這一幕,蕭木還是不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坐在位置上什麼都沒有說。

唐果坐下的時候,一股迷人的發香撲鼻而來,席卷一切煩惱。

第一節課,是蒼蠅卓的。

“同學們,新學期,你們一定要認真學習,不要兌走,我很舍不得你們,不要像某些同學靠著關係回到班級,那也隻能是在後排坐著。好了上課。”蒼蠅卓的開場白。

聽完這些話,蕭木這個遲鈍的家夥還以為說的是班上那個遊手好閑的市長的兒子。沒想到身邊竟然傳來抽噎聲。轉頭看去,唐果捏著小小的拳頭,咬著唇,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蕭木一下子意識到,蒼蠅卓的話像是一根根的針,全部刺中了原本就虛弱的唐果的心裏。

蕭木忍者心痛,恨自己的無能,隻能默默的遞著紙巾,和妄想殺死蒼蠅卓的注視。

下課後,唐果趴在桌子痛哭起來,蕭木束手無策的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蘇瑾走了過來,趕走了蕭木,坐在唐果的身邊安慰起來。

上課後唐果恢複平靜,隻是無心聽課,默默在桌布上寫了很多的東西,在本子上亂畫。唐果的字很好看,所以在蕭木看來,那些廢紙上的物語都是那麼的珍貴。

夏,還在較勁,又由於是高三,所有的學科都在趕進度,節奏特別的緊湊,所以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份躁動。

唐果買了一把扇子,上課的時候用來給蕭木扇風。不知道為什麼,唐果總是喜歡拄著頭,側過臉看著蕭木學習的樣子,然後安靜的呆在一邊給蕭木扇風。這樣體貼懂事的唐果讓蕭木感到溫暖知足,所以,愛像是高山上的積雪,稍有不妥就會崩塌。

蕭木覺得唐果夠辛苦,決定也要給唐果扇風,本來積極搖扇子中的蕭木等待唐果的鼓勵和心疼,不料卻被數落了一句,“你累不累!”

那是一種心理反差後的委屈和憤怒,滿心的期待瞬間瓦解。

蕭木摔下扇子,從座位站起來,靠著牆跟別人共享一張卷子。

“蕭木,你怎麼了?”梅姐問道。

“沒事,困了。”蕭木擠了個微笑。

“回去坐著。”梅姐似乎發現了什麼。

“不了。”蕭木倔強著。

梅姐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繼續講課。下課後,蕭木從後門走了出去。趴在窗台看著那盆長勢旺盛的植物發呆,心裏意淫著唐果會從背後將自己抱起。

但是沒有。

回到班級後,蕭木發現自己的座位旁空掉了,再去看唐果卻跑到別人的身邊坐。悲傷又開始逆流成河。賭氣,任性,敏感,所有的裂痕從四麵八方開始蔓延開來,這件瓷器就要碎掉了,又是蕭木先求饒。

“回來吧。”

“不,你不是理我遠遠的麼,這次我也離你遠點。”唐果說完就出了教室。

第二天,蒼蠅卓就把唐果調到了第一排,後來是問蘇瑾才知道,唐果給蒼蠅卓塞了幾百塊錢。這下隻剩蕭木一個人獨守在最後一排,沒有期待,寂寞的荒草在心田瘋長。唐果和蘇瑾還是最要好的朋友,唐果又和曹盡搬到了同桌,而蕭木和唐果,沒有再聯絡。

日子一天天的過,唐果沒有再回頭看看蕭木。孤獨就像前行的車輪,一圈圈的重複再重複。歲月變成一柄鋒利的刀刃,蕭木赤足站在上麵,步履維艱,鮮血淋漓。

冬天來了,唐果的生日正在逼近。蕭木決定,在這一天,跟她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