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聽力書,手機上也沒有下載好的聽力錄音,九點到了,十一點也到了,沒有表妹來不情不願叫他給她講題。
何璟在熟悉又陌生的房間裏坐了一上午,生平第一次花費一上午的時間隻刷了個牙、想了件事兒。
窗外樓下駛過一台車,許是播報什麼的,剛好正午,像是順便似的,提醒何璟已經十二點了。
期間好似有人來敲過門,何璟不清楚,手機裏的甜膩女聲如雷貫耳,他覺得有點煩不想看,自己隻是一個傻乎乎的穿書呆子罷了。
夠倒黴的,說穿就穿。
炮灰何璟的記憶早已全部貫穿給他,何璟好想努力振作起來,接受這個現實。
可他接受不了!
難道原書作者聽到他昨晚的謾罵了嗎?
讓他進來改變這個窩囊廢?
憑什麼啊?
“咚咚……”這次他聽得很清晰。
何璟沒有理會,看著麵前的盆栽想念自己的古詩詞。
敲門聲隻響了片刻就離去了,估計也不是很想搭理他。
或者既來之則安之?這個念頭一出來,何璟被嚇住了,也清醒了不少。
但也確實別無他法。
不知道還能不能穿回去,在穿回去之前,他至少應該讓自己活好一點,就像昨晚說的,不能那麼憋屈。
何璟撈過手機,試圖先了解這個世界。
按照書中何璟的記憶,他也是一個準高二生,現在正值暑假,即將開學,與自己原本一樣。
書中何璟母親早亡,父親跟他的關係水深火熱,倒也不是強父硬子,“何璟”是一個性格軟弱的乖兒子,沒拗過家裏人幾次,但他父親何商繼就不一樣了,兒子再乖,都一直沒給好臉色。
看書的時候何璟不知所因,現在通過記憶才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
他是他媽懷著嫁進來的,何商繼算是他繼父。
還真是後爸,怪不得不受寵。
何璟嘀咕著,慢慢接收、接受並分析這個角色。
書中何璟這個人,與他昨晚看的一樣,愛哭鬼、受氣包、戀愛腦,不思進取、不求上進,隻想著每天在父親眼皮底下賣乖混日子、在學校靠哭惡心走那些本來就已經很討厭他的同學和老師。
他還自覺問題不大。
何商繼打他罵他,他覺得是他工作太累心情不好,自己受點氣應該的,老師給他漠視、同學給他白眼,他覺得無所謂,幹嘛要求那些人喜歡自己?
“何璟”心中隻有一個念想——獲得同桌校草的青睞,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重要、都可以放一放,包括眼下最要緊的學習。
被自己新身份的想法雷到也累到,何璟翻了個大白眼作為總結評價,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單純愚蠢過渡到嚴肅成熟。
既然給他這樣的人生,他也暫時沒辦法回去,就不會像炮灰何璟一樣玩兒。高考落榜,不存在!荒廢人生,不可以!追校草,不可能!
何璟真正振作了起來,拿上一套還算看得過去的衣服到浴室洗澡,洗完看看鏡子中新的臉,薄唇自帶惑人的殷紅,鼻梁很挺很有幅度,眉梢浸水濕潤微微上翹,眼尾的淚痣和自己的一樣,清淺,但不失明豔。
和自己長得有那麼幾分相似,就是不知道這顆淚痣,是不是真的像原書中描寫的,積蓄了許多眼淚,隻會吧嗒吧嗒流。
劉姨第不知多少次來敲門時,裏麵總算有了回應。
她探頭看了一眼打開的門,正想著人上哪去了,一個冷冰冰的臉突然出現。
劉姨還是第一次見晦氣包這樣的臉色,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
“叫你多少次,你一天沒吃飯,也不餓是吧?不打算吃了?”
何璟以前也有保姆照顧,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噓寒問暖的,還是第一次聽這樣的保姆話語,但也不驚訝,記憶片段裏的劉姨就是這樣的。
他錯開堵著門的人,往樓下走,“我爸呢?”
後麵的女人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好,毫不客氣道:“主子的行蹤我哪知道哪敢問,你趕緊吃了,我趕著下班!”
下什麼班,何璟沒記錯的話,劉姨的工作時間要到晚上九點,拿工資沒辦好事,理不直氣還挺壯。
“好,我知道了,去把衣服洗了,房間裏一堆,浴室裏也有。”
何璟說完,徑自往餐桌去了。
劉姨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晦氣包竟然支使她做事?
何璟第一次見識到這個盤子鹹得要命那個盤子淡到絕望的餐食,嚼完幾口米飯就扔碗了。
看來這個劉姨該換了。
在他現在的記憶裏,劉姨在何商繼麵前是個低眉順眼的保姆,幹保姆該幹的家務事,何商繼一不在家,劉姨儼然家裏的女主人,對真少爺頤指氣使不說,半點保姆義務沒盡到,還一次又一次諷刺少爺是沒人要的黴運鬼、晦氣包,該做的家務不做不說,有時候自己吃的飯都不做,蹭“何璟”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