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龍案之上清了清嗓子道:“左相所言甚是,眾愛卿亦有理,朕準了。易道樸這孩子也的確是有些本事。此次練兵朕封他安南元帥,即日去掩雲關著南境練兵一事。”
易疏接了旨,自然一刻也不敢耽誤的當夜便動身前往掩雲關。
一別三年多,南國黃老將軍再見易疏,感慨萬分。
感——英雄少年已經長成,慨——老當益壯自然便要老了!
不過現今的南國已經不比三年前的熟稔。此次兩國選的是於掩雲關為界,相對各自紮下營來。
易疏年少,當初於私又欠了黃元帥一次人情,少不了要跑這第一趟。
這日他正與黃老元帥在操練上商討行軍陣法,就聽大營之外馬蹬鑾鈴響。
抬頭看去,正有百來號人馬煞有其事地卷沙往營門馳騁而來。
幾息間,百餘人馬便來到了練兵場門外。
為首一人,身著玄衣,騎著一高頭白馬,很是趾高氣揚。
聯營外,守營衛兵大聲舉兵器喝道:“爾乃何人,報上名來!”
為首的玄衣人麵色陰厲,並不答話。
隻見其身旁一人叱馬上前道:“賢王奉聖上口諭前來!”
一幹人等聞言慌忙跪倒:“容小人通稟。”
玄衣人卻不應聲,看也未看,不可一世地催馬就要帶著一眾橫衝直闖而入。
自然沒行多遠,便與營中來人狹路相逢。
一有點軍階模樣之人手點著玄衣人道:“大膽!擅闖軍營重地,造反不成?來人,拿下!”
玄衣人於馬上,若有所思看著下方之人點點頭,也輕輕兩字出口:“拿下!”
他身後立時便有三四人出列,二話不說將人直接撂倒捆了。
與此同時,營中一眾兵將傾巢而出。
眼看著就要在杠上,一場惡鬥在所難免。
劍拔弩張的泱泱對峙漩渦中,剛剛的玄衣人跨馬立於前鋒反倒極為懶散放鬆的在馬上斜撐著道:“都來齊了?那就念吧!”
一人出列抬手一掀懷中黃緞,又將華光四溢的寶劍於空中一舉,高聲道:“跪!皇帝口諭:賜賢王尚方寶劍一柄,軍務之事此後由賢王協理。”
在場中眾人即刻嘩啦啦盡數跪倒。
而玄衣之人卻昂著頭連馬都未下,端坐在馬上掃視著匍匐在腳下的烏壓壓一眾。
口諭宣罷,宣旨人將寶劍捧著交還給了白馬玄衣人,又慌忙轉身去扶人群中慌忙趕來接聖令的華國主帥黃堅。
“老元帥快快請起,賢王向陛下自請前來曆練,說你們曾相識。某實在不知……”
馬上的玄衣人此時卻毫無謙遜或是歉疚。
他趾高氣揚地俯身遙遙指了一人,身後就即刻又有幾人縱身直撲上前捉拿。
被點之人頃刻便不由分說的被押到他的馬前。
雖隔得很遠,但易疏老遠就認出被押之人是幾年前總故意為難錦裳的潑皮無賴。
此刻這人一如既往的又橫又蹦又叫。
“服嗎?”玄衣人眼皮往下一垂,麵上依舊一副不可一世,卻是沒頭沒尾的譏誚兩字出口。
潑皮還沒答言,剛剛被拿住捆了的有軍階之人卻叫嚷道:“聖命不過是協理。軍營重地,上下裁奪唯有軍令,責罰也還是要聽憑老元帥的!”
“噢?如此?”玄衣人睨視一眼,狀若狐疑。
“哼”似笑似諷。
隻見他挺隨意的輕輕抬起右手象征性的一揚。
左右“嘩啦啦”,又一眾群湧而上,將手中長矛變本加厲的對準架住剛剛於人群中捉拿的潑皮。
“本王原不想與你計較。不過你既上趕著送上門來,那便算算。原來這軍營重地上下裁奪唯有軍令?責罰是要聽憑元帥一人?
嘶,孤少時分明記得有人言‘在這營中,我就是規矩、就是軍法’。
‘今日就是我斷你一臂,隻要不死,也無人會計較’?郭校尉可是貴人健忘?”玄衣人轉眼挑釁的又看向這位被綁成粽子還敢嗆聲之人。
這下地上兩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馬上之人,臉瞬間就白了,身體更是抖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