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遠,你給自己起這種名字應是心係遠方,你已經跟了我大哥,就不該再想著軍營。”
夜孤城臉色一沉,大哥本就以為他們念著舊主,他起這樣的名字,大哥會怎麼想?
“我沒有,我自從跟了公子,心中眼中就隻有公子,絕沒有其他想法。”徐遠山低下頭退在一旁。
“最好是這樣,我要是知道你們對他有二心,絕不會輕饒了你們。”夜孤城眼神淩厲的看著徐遠山。
“他的名字是我改的。”陸天佑本不想說,但不願看他遷怒別人。
“啊?你改的?”夜孤城的臉色忽然變得很精彩,“徐遠山!細品之下,還真是好名字,日暮蒼山遠,果然比小三子大氣。”那雙大眼笑得彎成了月牙兒。
“噗嗤!”小三子一個沒忍住,笑場了。
夜孤城瞪了他一眼,小三子趕快收聲垂下眼。
“別胡說了,你不是說有正事兒嗎?什麼事兒?”陸天佑想起他剛才說的話。
夜孤城一拍腦門說:“光顧著說笑了,把正事兒忘了,我來是想借小六子一用。”夜孤城站了起來,“你讓他叫小六子來跟我走一趟。”
“可是外公的病不好?”陸天佑臉色凝重,“遠山,你去把小六子叫來,告訴他到將軍府出診,讓他帶上藥箱。”
“是,屬下這就去。”
“正事兒都能忘了,你也真是心大。”陸天佑看夜孤城提起程老的病憂心的樣子也不想過多責怪。
“我隻是看到你高興,就把別的事兒忘了。”夜孤城覺得隻要陸天佑在場,他就變笨了。
在軍營統領三軍,他也是個心思縝密手段狠辣的主,但見了陸天佑,智商就明顯下降了。
夜孤城回將軍府時不止帶回了小六子,陸天佑也堅持跟了來。
小六子把了脈,看了以前大夫開的方子,並沒有再開方子。
他看著夜孤城輕輕搖搖頭,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就在門外等候。
程淩海讓夜孤城到門外等候,說是有話對陸天佑說。夜孤城雖不樂意,還是聽話的出去了。
程淩海拉著陸天佑的手說:“天佑啊!我征戰多年從不畏死。可安然年輕,衝動魯莽,我怕他將來惹出事兒來。”
陸天佑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說:“外公放心,安然已經長大了,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唉!他是知道,但以後日子還長,若他用人不當,難免受人蠱惑。你不知道,就是現在,軍中將士眼中就隻有他夜孤城,不知朝中有天子。”程淩海眼中有不安閃過。
“外公言重了,這話可不能亂說。”陸天佑聽他這話,也是一驚。
“他在陣前出生,軍營長大,很多看著他長大的將士愛他如子。他若有荒唐的舉動,他們必是擁護他的。離了我,軍中就再也沒有人能管得了他。”程淩海的憂心不無道理。
夜孤城軍中的威望已經遠遠超過了程淩海幾十年的積累。
陸天佑還是輕聲安慰,“他應無心天下,外公莫要多心,您好好養著,等身體好了,您還管著他。”
“我的身體我知道,現在也就熬著了,隨時會離開。”程淩海露出一個無奈的笑臉。
“外公千萬別這麼說,您還沒看他娶妻生子呢!”陸天佑鼻子一酸,眼眶裏就蓄上了淚。
“我走了,他就沒有親人了,戰場上殺戮久了,心就變得冷硬。如果再一個親人也沒有……”程淩海想到夜孤城以後孤零零一個人,心裏一陣難過。
“不會,我就是他的兄弟。他不會是一個人。”
“好,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他生性頑劣,認識了你,他變化很大。你別不理他,不要讓他一個人去麵對這險惡的世道。”
“嗯,我不是不理他,隻是他掌兵權,我在朝中為官,我們明著不能走太近,但我們永遠是兄弟。”
陸天佑知程淩海撐著一口氣是不放心夜孤城,如若讓他安心,估計他就過去了。
“你可知安然的十六暗衛是怎麼把一個剛出生的小娃娃,從那座被圍的孤城裏帶出來,送到我麵前的嗎?”
程淩海覺得有些事還是提前讓他知道的好,免得以後聽信傳言。
“天佑不知?”陸天佑想聽他怎麼說。
李元曾經說過幾句,他們從城牆一角用繩索把他吊下來。幾經輾轉路上折了四個人,才把嗷嗷待哺的夜孤城送到程淩海手裏。
“剛出生的嬰兒,沒吃過一口奶水,十幾天的路程。李晉選了二十個人,大的十六歲,小得隻有十三歲。”程淩海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