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蜜茶?花果茶又是什麼茶?”墨羽從不會跟他提以前的事兒,梁子寞也從沒問過。
今天三杯酒下肚,墨羽竟然提起往事。
“茶水裏麵加蜂蜜。我小時候喜歡吃甜的。爹娘說我那樣喝就把好茶糟蹋了,說我年紀小在家裏這樣喝還可以,將來出去不準這樣。不然就丟雲家麵子。”
“花果茶是自己家裏做的,好像茶裏加了花和果脯什麼的吧?會有果香在裏麵,我這一輩子再也喝不到了。”
“子寞,我好後悔,我小時候頑皮,沒有好好學規矩,好好讀書,好好學功夫。”
“爹娘總說以後我要怎樣怎樣,我也覺得我以後會長成父親大哥那樣的人,但一夜之間什麼都沒了。”墨羽眼裏有水花閃過。
“我好希望娘還可以在耳邊說:寢不言食不語。希望爹爹可以說:飛兒長大了,和哥哥們一樣出息。”
“希望哥哥們可以在我十二歲的時候說:今天把你灌倒,看你多少酒量。家中男子隻有一次喝醉的機會,就是十二歲測酒量,可以喝的爛醉如泥,可以知道自己酒品如何。”
“如果我在雲家長大,學學這酒桌上的規矩,今天就不會失禮給你丟麵子。”
墨羽斷斷續續的說著爬上了馬。
梁子寞看墨羽坐在馬上還算穩,就轉身上了自己的馬,對李峰抱拳:“多謝款待,告辭。”
拉著墨羽的馬韁繩緩慢的走在街上。
被風一吹,墨羽到家已經趴在馬背上了。
梁子寞將墨羽扶下馬,將他背回房間,放到床上,看他紅彤彤的臉,笑著搖搖頭。
幫他蓋好被子,轉身要走的時候,被墨羽拉住了袖子,他回頭看到墨羽沒睜眼,但拉著他衣袖。
梁子寞把的他手拉開,他就抓住了梁子寞的手:“子寞,你讓我留下好嗎?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隻有你了,你別讓我走。”
梁子寞歎了口氣:“就三杯就醉成這樣。我不會丟下你,也不會讓你走。”
“那你現在別走。”
“好,我不走。”
“那你上床來。”
“今天不刮風不下雨的,又沒雷電,天還亮著,你也怕嗎?”
梁子寞看他那醉醺醺的樣子,無奈的脫鞋上床,躺在他旁邊。
“你別嫌我髒?”墨羽抱著梁子寞的腰,枕著梁子寞的肩膀。
“我好像說過,你在我眼裏永遠是那個幹幹淨淨的貴公子。”梁子寞摸著他的頭發。
“我今天……”
“你今天很好,沒給我丟人,你做的很好。睡吧!今天去做客,昨晚你一定沒睡好。”梁子寞拍拍墨羽的肩,看得出墨羽又累又困。
“我昨晚睡不著,我一直在想小時候學過的禮儀,還有娘親教過的,待人接物,怎麼站立,怎麼坐,說話的方式,走路的姿勢,可很多我都想不起來了。尤其是這酒桌上該如何講話,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六歲後才跟哥哥他們吃飯坐男席,沒兩年家裏就出事了,我並沒有學會怎樣在酒桌上應酬。我覺得今天很丟臉……”
“你很好,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恰到好處。睡吧!”梁子寞暗想:出去吃頓飯,怎麼就想那麼多。
梁子寞到底說服了霍天齊留墨羽住在了暗星閣。
知道了梁子寞有讓他娶妻生子的想法後,墨羽和梁子寞在一起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墨羽還是吃他的住他的,在梁子寞麵前還是愛笑。
但他笑的很有分寸,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哈哈大笑了,也不會再跟梁子寞使小性子。
他把跟梁子寞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
偶爾他會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梁子寞以為他還沒從被欺負的事兒裏走出來,想著他需要點時間,也沒有再勸他。
院子裏還住著陸斬雲、陳斬星、秦斬月、張斬風、陳斬星、趙斬江,靳斬海、莫斬河,墨羽偶爾會在屋裏彈琴,有時候梁子寞也在院裏教他功夫。
看到其他人的時候墨羽總是禮貌的微微一笑,偶爾也會打個招呼,說上兩句客氣話。
因為陸斬雲曾和墨羽喝過茶,所以他們會多聊兩句。
和墨羽這樣不經世事的貴公子聊天很有意思。
陸斬雲說他單純的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秦斬月氣呼呼的說:那是不食人間煙火嗎?那是被主子養廢了,不知人間疾苦。
陳斬星也感歎他是幾世修來的福分,讓主子對他這麼好。
陸斬雲卻說他福淺,如果雲家還在,他才真是福祉深厚的貴公子,現在也就大家看梁子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