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孔洛羽回到出租屋。
一進家門，就見到了擺在飯桌上很顯眼的一個黑色袋子。
經不住好奇的孔小爺探頭一看，全是食材，牛腩、土豆、雞蛋、涼瓜，還有一些調料。
他收回身子，正與從廚房洗手出來的陳修撞了個正著。
“師弟這是要做飯呀？”孔洛羽問道。
“嗯。師兄也別點外賣了。”陳修邊說著，邊把東西收拾到廚房去。
“好呀。”孔小爺像搗蒜一般點頭。
“有什麼忌口嗎？吃辣嗎？”陳修問。
“沒有忌口，吃辣的，”孔小爺回答著，又覺得應該要幫忙做點什麼。
“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陳修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隨後又轉回去繼續洗菜：“不用了，師兄先去洗漱吧。”
孔小爺愣了愣，好吧，陳修都說不用了，於是就奔浴室去了。
他邊洗邊聽到傳來廚房洗菜，切菜，還有開火炒菜的聲音。
光聽聲音就感覺到陳修做飯很熟練。
等孔洛羽再次回到客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道菜，兩碗麵條了。
土豆燜牛腩，涼瓜炒蛋，西紅柿雞蛋麵，麵的頂頭還有一小撮小米剁椒。
孔小爺已經坐下來了，陳修也坐到自己的對麵。這菜聞著不錯，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孔洛羽拿起筷子拌了一下麵上麵的辣椒，隨即夾起麵條嗦一口。
“嗯！”孔小爺睜大眼睛。
陳修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何突然叫了一聲。
“辣椒好辣！”孔小爺邊咀嚼邊說，“但是，好吃！”
孔洛羽又夾一塊牛腩塞進嘴裏，牛腩已經燜得軟糯了，一嚼肉汁溢了出來，充滿整個口腔，又香又滑，好好吃！
孔小爺又嚐了一口涼瓜，雖然稍帶苦味，但是完全不影響清新的口感，脆而不生，還混合著雞蛋的香味，太好吃了！
“驚為天人啊師弟，你原來是小當家！”孔小爺兩眼放光看著陳修。
陳修沒有往下接，卻問了別的東西：“師兄，你昨晚聽的歌……”
孔洛羽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
昨晚那事情還沒翻篇？！
“真的好聽嗎？”陳修問道。
孔小爺一愣，沒想到他是問這個，還以為陳修要找自己“秋後算賬”呢。
“好聽！”孔洛羽抬臉笑了笑，也可能是方才吃了小米辣椒，雙頰紅撲撲的，有些可愛。
陳修看了一眼，喉結滾動了一下，又把眼瞥向了某處。
好像又冷場了，孔小爺又插了一句：“我考研那會兒經常聽，師弟你呢，你考研那會兒聽什麼歌？”
陳修幾乎下一秒就回道：“我保研。”
“師弟本科的時候就發了文章？幾篇？”
“三篇。”
孔洛羽張了張嘴，這話沒法接了，他一篇也沒有。
學霸師弟無情地結束了話題。
陳修似乎也有些尷尬了，過了一會兒，看著孔洛羽，說道：“今早，謝謝師兄。”
他所指的事情，孔洛羽一下就聽明白了。
孔小爺嚼食物的動作一頓，想到了今早看到陳修那副叫不醒的樣子，病態又有些可憐，不知他正在夢見什麼，看起來很是無助。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師弟，你……是吃藥了嗎？”
“你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吃了藥的，不然不會睡不醒的。”孔洛羽又補充了一句，大家都是學醫的，也不會不懂。
“嗯，吃了。”陳修也沒有避諱。
“吃的什麼？”
“褪黑素，”陳修端起放在碗旁邊的水喝了一口，“還有安定。”
孔洛羽：！！！
“你吃了兩個？！”孔小爺瞪大眼睛，睡不著也不能兩個混著吃呀。
“嗯。”
這句回答從陳修口中聽著輕飄飄的，似乎他沒覺得是多大的事，甚至有種習以為常的感覺。
孔洛羽還想再問點兒什麼，但又覺得以現在自己和陳修的關係，多問一句都有點越界。
晚上，孔洛羽在做課題數據的統計，俗稱“趕數據”。
他記得今早自家老板手術的時候，陸主任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睛盯著他，說：“孔洛羽我知道你啥都沒開始弄，你給我今晚趕出來！”
研究生一般管自己的導師叫“老板”，自己就是老板的“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