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疼。”路向南捂著被他敲過的地方,抱怨道。
“還知道疼啊?”
毛還沒長齊的小孩,耍流氓倒是耍上癮了!
護士給他打針的藥很容易讓人犯困,路向南吃完飯以後很快又躺下睡覺。等他似乎睡得挺沉了,江祝才穿上外套準備離開。
他站起來剛轉過身,手腕卻倏地被人抓住——
一回頭,對上一雙忽明忽暗的眼睛。
“你去哪?”
江祝被嚇了一跳,“合著你裝睡呢?”
事實上路向南不是裝睡,而是對江祝的一切動作都本能地警覺,在他自己都無意識的情況下。
“你去哪?”他重複一遍,並加強了語氣,“還會回來麼?”
路向南在腦子裏設想了很多種可能:
江祝要回去上班。
江祝嫌他煩了,趁他睡著偷偷溜走。
江祝要去見別人。
“我要去你們學校接梁曉年。”
路向南眉頭一皺,“接他做什麼?”
“我讓他把你的書包整理好了,該帶的課本什麼都給你裝上。要不然這麼多天不去學校,你進度落太多,上學再補起來很困難。”
原來江祝起身的理由還是因為他。
路向南稍稍放下心來,一點一點鬆開他的手腕,“那你早點回來。”
晚飯期間,澄海的門口又擠了一堆的家長和學生。江祝下了車,在門口晃了很久,終於看到一個前後背著兩個大包的男生在奮力向他揮手。
“江哥!江哥!暢暢在這兒!”
江祝一邊把手機放回口袋,一邊走過去幫他,“這麼重的包,真夠累的。”
梁曉年把掛在胸前的黑色大書包遞給江祝,擦擦額頭的汗,“靠,這家夥欠了太多作業和試卷,我一樣沒敢落全給他放包裏了,重死了!”
江祝拍拍他的肩膀,“行行,趕緊去我車裏歇會兒,晚自習跟老師請好假沒?”
“請好了請好了,正好借口能逃一天晚自習。江哥,讓我跟著你去醫院看看我路爹吧。”
“走,上車。”
兩人離開學校時正值晚高峰,車堵得讓人不免煩躁。
梁曉年坐在後座,手裏還是拿著星火3500詞的書,一會兒蹦一個單詞一會兒蹦一個單詞出來。背著背著,他又喪失了興趣,扒著江祝的座椅和他講話:“哎,江哥,我路爹現在什麼情況?啥時候能回學校啊?”
“沒那麼快,”江祝說,“可能再有一個月才能回學校,而且回去也不能劇烈運動。”
“啊,這麼慘?我聽說他們籃球隊訓練又加急了,等他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呃……不過我路爹體能還是很吊的,我相信他!真是,也不懂怎麼好端端的就摔倒了,之前運動會從來沒有這麼不小心啊。”
江祝握方向盤的手一頓。
——他是罪魁禍首。
“哎,江哥,你照顧他的時候豈不是要碰他麼?”
“碰他怎麼了?”
“你碰他沒事兒麼?”
“幹嘛這麼問?”
“呦,你是不知道,那位大爺最討厭別人碰他!碰他就要來火,搞不好能把你打到截肢!我跟你講我上次不小心摸到他那啥,牙差點兒被打掉了!”
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