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所有陳家院中的都被捕快帶走,院門也被貼上了封條,身為主要嫌疑犯的楊修在孫堂的堅持下坐上了馬車,極大的打擊了陳家所有人想要申冤的積極性。
車簾被掀開,蕭然的那雙桃花眼露了出來,“你也上來。”
林瓏猜測,這蕭大人想必是為好友擔心,定是有問題想問,她不客氣地爬了上去,掀簾一看,裏麵三人各據一方,呆了片刻,“我還是坐外麵好了。”
蕭然的眼往孫堂那裏瞟了瞟,淡淡的不見絲毫情緒,卻讓孫堂如坐冰氈,他忙起身坐到對麵與楊修擠在一處,“你坐這吧。”
林瓏這才彎腰進來坐下,門簾一放下,又是一片隻能看清人形的黑暗。
黑暗中,蕭然開口,“你送來的藥渣中有一味毒藥,斷腸草,但是竹屋裏並沒有這味藥。”
林瓏望向對麵那雙在黑夜中依然散發著星辰般光芒的眸子,那裏無驚無瀾,似清風朗月,全然沒有一絲驚懼。
一雙這樣幹淨的眼眸,她實在是不相信眼睛的主人能做出什麼壞事,如果有,那也絕是不故意的......。
蕭然往旁邊的靠枕上倚了倚,望向孫堂,“孫大人,說說今晚這件事你的看法。”
孫堂坐得直了些,“陳為白是這城中開米糧鋪的,家中尚算是薄有資產,有三房小妾,最是寵愛這個新來的柳兒,到哪都帶著,今晚上像是陳氏說了小妾柳兒的不是,然後被小妾找上門,陳為白氣極渾身顫抖,按說這些都不致命,可是在服了這藥後沒一會便開始七竅流血,楊大夫嫌疑確實最大,不過也不排除負責熬藥的柳兒的嫌疑。”
蕭然眉頭微皺,看向林瓏,“你覺得呢?”
林瓏望向楊修,“楊太醫覺得他是死於斷腸草的毒嗎?”
“不是。”楊修的語氣極為肯定,“斷腸草致人疼痛,口吐白沫,會暈眩,搶救得早也是來得及的,還沒見過發作得這般快且吐血的。”
林瓏微笑,望向孫堂,“有勞孫大人今晚連夜將她們的供詞拿到,每人單獨審問。”
孫堂一口應允,“回去我就審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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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升堂時,林瓏在前堂的後房裏手裏翻閱著昨晚上捕快們連夜審出來的供狀,時而偏頭探出腦袋瞧著外麵的景況。
堂上傳來皂班們整齊劃一的齊聲高喊,“威武。”
語畢,孫堂這才從後堂步出,威嚴十足地坐下,驚堂木一拍,“堂下所跪何人,一一報上名來。”
陳氏及妾室柳兒,春桃一一報上名來。
孫堂將昨日的事情再次重複一遍後,問各人可有什麼好辯解的?
陳氏表示自己從未碰藥。
春桃表示自己不懂藥理,何況那麼短的路程也沒辦法拆開包裝夾入當地並不生長的斷腸草。
柳兒表示自己正懷著老爺的骨肉,如果老爺去了將無依無靠,所以她不可能下此毒手。
綜上所述與昨晚上所錄的供詞一模一樣,孫堂有些犯難,他表示他想用刑……。
他手中驚堂木狠狠一拍,“你們的意思就是楊太醫毒殺了陳為白?動機呢?無仇無怨,而且死者的死狀與斷腸草的致死狀完全不一樣,春桃你拿的藥,柳兒你煎的藥,你倆最為可疑,速速從實招來,不要逼我動刑。”
春桃與柳兒頓時驚慌,“大人冤枉。”
陳氏大夫人微微鬆了口氣,跪得挺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