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瓏同樣一震,這手指的方向似乎正正是她!
正心有忐忑間,王儀一拍驚堂木,“何人喧嘩,拖進來。”
那人來了這裏不驚不懼,跪下後方朗朗道:“就是他。”這回離得近,指得分毫不差,正正是蕭然。
蕭然微微一笑,並不驚慌,“你是何人?”
年輕人音調高昂,“大人明鑒,我半月前坐船回湖州,船上遇著他提劍殺人。”
王儀麵容變得突然嚴肅,再次拍了驚堂木,聲音嚴厲,“你可知道你指的是誰?他是京都裏派來的六品右禦史,豈會知法犯法?”
“大人,那日船上的人都見到了,並不是小人胡言亂語,任他是誰也不能白白殺了人,作為禦史應當罪加一等才是。”這話說得理直氣壯,有如自己就是執法者一般。
王儀麵色沉了沉,“你且把那日情形說來聽聽。”
“那日天剛黑快到湖州時便遇到了一群黑衣人上船,他直接就將一人推了下來,嘴裏還說著,你們為的不就是他麼,給你們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血花四濺,把底下人都嚇壞了。”
王儀這才轉頭望向蕭然,“退之,他說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蕭然微笑,“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多半是誣陷,把他關牢裏好好審審就知道了。”
地上跪的人依舊一臉正義凜然,“草民若有半個字說錯,願不得好死,船上並不隻有我看見這一情況,隻需讓衙差把他們找來一問便知真假。”
王儀雙眼有些陰沉,他將驚堂木重重一拍,“來人,給我把他三人押到牢中,等我查明真相,退堂。”
林瓏聽這意思,一時半會的還結不了案,而且若殺人屬實,隻怕真的會懲處蕭然。
再看蕭然,麵上無驚不懼,依然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王儀揮手遣散眾人,一臉歉意地來到蕭然麵前,蕭然終於起身相迎,並沒說話,倒是王儀一臉慈祥開口,“你我同朝為官,這是應該的,本官一定會查清楚,決不會讓人冤枉你。”
蕭然毫不在意,“有勞世伯費心了。”
說罷,王儀以要即刻去尋人為由讓人送了蕭然回院。
王儀卻沒有出門,臉現陰狠地望著蕭然離去的方向,隻待明日眾人齊聚他便要讓他直接下大獄。
“大人,您為什麼不直接將牢中的人宣來對質?”門側進來一瘦小男子,八字眉八字胡,猥瑣中透著精明,這是他府中的幕僚。
王儀搖了搖頭,“這人才告狀,我們就提人,這豈不是做得太過明顯了?再讓他蹦躂一天又怎麼樣?”
幕僚微微有些憂心,“都這個時候了,何必懼怕一個官銜比您還小的右禦史?”
王儀皺眉,“你懂什麼?我雖官階比他高,但卻沒有直接處置他的權力,這人自小智計多端,機謀過人,我若現在提人出來,他必定知道是我要置他於死地,凡事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急於求成。”
況且他身後的人才是讓他最擔憂的,若貿然將他下獄,邊疆的那人知道信息,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幺蛾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