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處,林瓏取了頭上的長簪快速開了四樓一間房間的鎖後,掩門上栓後推開一側窗戶跳下,那下麵正正是醉紅樓的屋頂。
踩在屋頂的瓦片上,沿牆邊輕輕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了醉紅樓後院的圍牆上,再沿著圍牆疾走至街邊躍下。
回望後方四樓窗戶處,那裏陳七正伸頭向外望來,林瓏微微一笑,隱入暗中。
在湖州時,她就已經恢複了所有記憶,父兄混跡江湖,所做的事情經不起細查,為保安全,她得離朝廷的官員遠一點。
直到看到陳七與陳十兩人離開,她這才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去樓上尋了間無人住的房間安心睡了一晚。
清晨,她踩著晨光出了門,來到了程府門前,寬闊的朱漆大門上兩銅環靜然而立,林瓏卻沒有去拍門。
她的注意力放到了旁邊貼的一張尋醫榜上,這程家少爺的病,想來已經無計可施了,不然憑他們家的財力,什麼樣的大夫請不到,居然還要張貼榜單?
順著上麵的字一行一行地看下來,林瓏的雙眼停留在最後的重金二字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讓楊修來試一試?
正想著,一輛馬車在程府門前停了下來,馬車上款款下來一人,修長微瘦的身材,麵如瑩玉,一襲青衣似竹般透亮。
楊修在地麵站定,一眼看到林瓏後,他眼中微露喜色,卻並不出聲。
林瓏的雙眼終於不舍地離開了那重金二字,轉頭便望見楊修如謫仙般站在一輛馬車旁,她欣喜上前,“你是來幫這程府少爺看病的?”
楊修微笑,還未回答,敞開的大門裏跑出一身姿微胖的中年男子,他欣喜地揚聲道:“楊太醫,您是來幫我家少爺瞧病的嗎?”
楊修依然微笑,“並不是,我是來尋人的。”
尋人居然尋到這裏來了?林瓏心思婉轉間,已然拉了他的袖子,“重金啊,都來門口了,也就是瞧上一眼的事。”
本已失望的程府管事也一臉殷切期盼,“是啊,是啊,都到門口了,也就是瞧上一眼的事。”
楊修無奈地看了林瓏一眼,眼神溫和,微微歎了口氣,這才看向那程府管家,“煩請帶路。”
程府管家鄭安平喜不自勝,忙請了兩人進去,一路過亭越徑,穿廊踏水,終於來到了一小院前,院子並不大,裏麵一身著粉色棉衣的婢女正在掃著地麵的枯葉碎屑。
見到管家一行人這一刻,婢女似乎有些慌亂,直到手中掃帚落地,她這才回過神來忙恭身行禮。
鄭管事正沉浸在請到了太醫的興頭上,完全沒理會婢女的不周全,恭敬地領著楊修直直進了正屋旁的臥室中。
臥室裏一張實木雕花大床,粉色綢質紗帳被掛在兩邊,透著隆起的被子很明顯地看出床上正躺著一人。
坐在床邊侍候的侍女穿著與外麵一樣的粉色棉衣,她望著進來的一行人,眼中閃過驚喜,“鄭管事,您來了,這位姑娘是?”
鄭管事的心情看起來頗為愉悅,他笑道:“秋蟬你還不趕緊起來讓坐,這是宮裏的楊太醫。”
聽聞楊太醫,秋蟬眼中閃過驚豔,“太醫請。”
讓過座後,她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門口的林瓏身上,她走到林瓏身旁,“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林瓏微微一笑,報了名字。
秋蟬這才笑道:“姑娘是京城人?”
林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她麵色並無異常,管家也發現了異樣,“秋蟬,失禮了,還不給林姑娘看座倒茶。”說起來,不是這姑娘,還請不來楊太醫,自該好好相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