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瓏開門時隻覺一股冷氣迎麵撲來,竟是下雪了,地麵樹梢間竟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落雪仍不停歇的從高處飄落。
想起初見蕭然那日正是秋分,本不該下雪的天氣也下雪了。
下得這般早,今年必是個冷冬。
蕭然也正整衣出門,他斜斜地往這方瞧了一眼後便大步往前邁去。
林瓏忙道:“大人,今日我做什麼?”
“找陳九。”丟下這話後,蕭然便已經消失在了院門處,而院門外陳九正一臉玩味的看著她。
林瓏毫不介意,興致勃勃地跑到陳九處,“九哥,我可以領衣服當差了嗎?”
這聲自來熟的九哥差點讓陳九直接被口水給嗆當,“衣服沒有新的,以後再說。”
林瓏忙道:“沒事,舊的也行。”
陳九皺眉,“那些臭男人穿過的衣服讓你穿,也太跌大人身份了。”
“關大人什麼事?我不介意,真的。”
林瓏望向陳九的眼滿是真誠,陳九擺手,“也不指望你上街抓賊,今日裏你的任務就是把府裏的積雪清理幹淨。”
掃雪?聽著怎麼不對勁,不過,這不重要,“我的腰牌呢?”
陳九不明所以,“掃雪跟腰牌有關係嗎?”
“當然了,不然別人怎麼知道我是這府裏的人?”
陳九不屑道:“你當門口的那些捕快都是死的嗎?大白天的,什麼人都讓進,況且有誰會吃多了偷偷溜進來隻為了掃雪?”
一席話說得林瓏無言以對,本想趁著這身份光明正大入獄,如今看來隻能先去案卷室查查有沒有兄長的信息了,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不是自己的本名。
曾經聽說他有好幾個化名,如果用的是那些,她可是一個都不知道。
接過陳九手中的半人高的大掃帚,林瓏開始自院門前往外掃,積雪並不太厚,一掃即淨,邊掃她便拿眼打量各處。
指尖凍得有些通紅,僵硬得越來越有些不聽使喚,雪花片片飄落至她的發絲上,片刻後,消融成水珠點綴在發間。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林瓏毫不關心,直到一雙銀紋厚底黑靴停在了她的前方,身前飄落的雪花似乎也不見蹤影。
她不由直起身,“大人。”
蕭然手撐大傘皺眉,“瞧瞧你後頭,剛掃了又落。”
“是啊,我也覺得您這話說得有理,不如等雪停了再掃?”她又不是沒在衙門裏呆過,這種時候,捕快們怕是都躲在小房裏烤著炭火。
“隨我來。”
“好的,大人。”林瓏忙將掃帚扔在一處門內,轉身便跟著正在往前緩行的蕭然。
傘下的背影直挺寬厚,整個人散發著不可言說的英挺,眼見著雪下得似乎愈發大了,林瓏小心地向蕭然靠近了些,愈來愈近,直到飄落的雪花不再侵襲她的臉頰。
前方陳七快速跑來,看到傘下的林瓏時不由得愣了愣,卻還是依規行禮道:“大人,有人擊鼓,說是她嫂子把她的兒子給搶了。”
嘖嘖,這事可真是稀奇了,林瓏好奇地睜大眼睛,“搶了她再搶回來不就是了?”
“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她寡婦新喪,投奔親哥,哥哥去外地做生意了,嫂嫂家也生了個兒子,一般大小,長得也九分相似,昨晚她嫂子的兒子染傷寒死了,非說死的是她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