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楊年華,林瓏回到蕭然所在小院的院門前見到了兩名似曾相熟的麵孔,她心中陡然一驚,那不正是跟著楊修身後的兩名侍衛?
這種冰天雪地,難道是楊修來了?
腦海中猛然浮現出公主那婢女冷眉冷眼的模樣,這讓林瓏瞬間打消了想見楊修的心思。
在兩名侍衛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有如走錯路一般折向另一端,待覺得安全後,她這才放慢悠悠地往前毫無目的的走著,冷不防轉角處出現一人,一身玫紅色棉衣,眉清目秀,眼中卻是冰冷一片。
白澄?
這可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林瓏不禁停住了步子,目光四顧,發現逃無可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身邊並沒有跟著那兩名侍衛。
白澄端直的身子在林瓏前方三丈處停了下來,她高昂著臉龐不善地盯著林瓏,滿是不悅,“你不是程府的婢女嗎?”
林瓏陪笑道:“是啊,現在轉行了,我覺得捕快也不錯。”
眼見白澄麵色似乎更加不好,林瓏正思慮如何借機開溜之時,遠方廊下露出陳九不耐煩的臉龐,“你在這裏磨蹭什麼?不當差了是不是?”
這話雖是斥責,此刻卻如救命稻草一般讓林瓏覺得和藹可親極了,她忙高聲答應了,逃也似地從白澄身邊繞過,“我還有差要做,您無事吩咐我便先走了。”
才過了圍牆,人卻被陳九給拉住了,“今日裏無事了,去後院裏呆著,不許亂跑。”
“……”林瓏滿臉疑惑,“方才還說有差要做?”
陳九奚落,“你能活到現在也真是稀奇,你要現在敢去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瓏突然恍然大悟,“果然楊太醫也在。”
陳九點頭,“不想死的話就離他遠一些。”
林瓏眼中露出同情,這些天她已經完全琢磨出發生什麼事了,她暗歎人長得太過俊朗出塵也不是好事,否則怎會引起公主注意?偏這公主還特別有獨占欲,不許任何異性近身,這事怕除了聖上以外,無人敢管,隻是那聖人到底知不知道這回事呢?
遠處江捕頭小跑而至,靴底尚沾著不少帶雪的濕泥,“九爺,衙差也未能在我表弟家中搜到髒物,能不能把我表弟監外收押,他家中還有五十老母呢,無他照顧怕出什麼意外。”
陳九板了臉,“現在積雪未化,死者銀袋不見,他又說不出他的錢財來曆,他便有很大的嫌疑,如何能放?既是你姑母,你也應當去瞧上一瞧。”
江捕頭為難地咂了咂嘴,“唉,這事鬧得。”
陳九又道:“別為難了,就算找到錢財也隻能證明你表弟未因錢財而殺人,若是那婦人執意告他,他也脫不了嫌疑,不然如何解釋衣衫盡失呢?”
林瓏小心翼翼道:“我有一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九回望了她一眼,“講。”
“也許他真的是凍死的,小時曾聽長輩說過,人凍死時少部分人會有異常舉動,如脫衣之類。”
陳九一點也不信,“怎麼可能?”
像是突然開竅一般,江捕頭也一臉欣喜,“正是正是,我幼年時也曾聽家中長輩說過,有年曾發過雪災,凍死過不少人,有人的凍死在野外便是衣履不存。”
陳九懶得與他們多做糾纏,“不管怎樣,我需要尋到錢袋,不然就讓塗義把錢財的來源說清楚。”
江揚將目光轉向林瓏,“林姑娘,能跟大人說說讓我現在去搜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