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瓏揚聲道:“香不燃,無毒,棄香者,作嫌疑者論。”
這話一出,又有人趕緊蹲身將立香撿了起來,但卻將手中的香伸得遠遠的怎麼也不肯近身,別人也與他同樣思想,人與人之間霎時留出了很大的空隙。
後門處,身披袈裟須發皆白的住持急急趕來,將平日裏的高深莫測丟得一幹二淨,口中兀自不停高呼,“怎麼回事?知謙怎麼死了?”
老和尚忙上前合十行禮,“知謙幫人上香時,香中被人染毒,他當場死亡,京兆府的府尹大人正在此處,住持無須太過驚慌。”
住持這才微微定心,神情一斂,又是一副世外出塵的模樣合手以禮,“有勞府尹大人了。”
蕭然回禮,“應該的。”
“可有查出眉目?”
蕭然望向門外,“他們來了。”
門外隨著那婢女一同出門的兩名小沙彌已經架著一年老男子回來,婢女指認,“我們的香就是他的這個攤位。”
攤主是位四十左右的漢子,他大呼冤枉,“老漢我冤枉啊,今日一早到現在我確實是賣了幾單,可都是男子,不然就是衣著寒酸的,哪有這樣年輕的小娘子。”
婢女伶牙俐齒道:“明明就是你攤子上買的,你還敢不承認。”
婦人雲氏麵有疑惑,“好似真的不是他。”
婢女有些愣神,“夫人,咱們就在那處樹下買的,那樹下可隻有他一個攤位。”
雲氏也開始迷茫了,難道是她記錯了。
攤主卻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你什麼時辰買的?方才我去茅廁裏拉肚子拉了半個時辰。”
這話讓所有人都愣了愣。
“大人,其它的香燭都無異常。”檢查完所有人手中香燭的林瓏來到了蕭然身旁彙報了檢查結果,蕭然皺眉,讓林瓏去寺門外大樹下那處香攤旁邊看看,是否如他所說有別人曾在他的位置上賣過香。
林瓏跟著婢女到了樹下香攤的別的商販處一問,還真的問出了一名陌生人在他那裏看攤,來的時候還抱了一堆的香燭,說是他家親戚過來幫著看攤子。
但要問起麵容,卻沒人記得起,皆因那人戴了寬帽,整個臉除了眼都被圍巾給圍了,說是怕冷。
身形倒是高壯,但具體的多高,卻是沒人注意,都忙著自家生意。
無果而回的林瓏將打探到的消息與蕭然說了,蕭然隻得讓人將雲氏與這香攤老板的姓名住址記下了,另尋人去通知了衙門,讓陳九帶了仵作過來。
林瓏早將另兩隻未燃燒完全的香滅了,和爐中發黑的香灰一起用帕子包了起來,“楊太醫善解毒,應當知道此為何毒。”
在場的人都被注冊登記,所有香燭都作了記號分類而放,除了雲氏和那賣香老者外都各自散去。
就在林瓏以為素齋要黃了的時候,住持親自將兩人迎了過去,命人備飯。
飯間住持並未陪伴,隻有林瓏與蕭然兩人在坐,本以為蕭然會沒什麼胃口,卻沒想到蕭然的胃口居然比她還要好,吃得比她還要香。
她不禁好奇道:“大人,您好似對美食很感興趣。”
蕭然輕挑了眉梢,“我以為你更愛。”
穀“……”林瓏頓時無言以對,這話竟是完全沒毛病,她不死心地道:“我瞧世間人都有喜好,或是詩酒,或是書畫,大人,您平日裏喜歡些什麼?”
蕭然終於正眼瞧了林瓏,“這幾日你總是向陳九打聽我喜歡什麼,如今又親自問,難道你對我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