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暮,夜已黑。
林瓏一進房中便如壁虎般趴在與蕭然相隔的那堵牆,可惜那邊聲音低沉,聽了半晌卻完全聽不到兩人在交談些什麼。
偶有大理寺,少卿,禦史的字眼傳來,卻拚不成一個完整的故事,讓林瓏這顆好事的心抓心撓肝的難受。
直到陳九帶著小廝端了飯菜過來,林瓏這才發現就連敲門的聲響也比他們談話的聲音要大上許多倍。
既然聽不到什麼,又覺得腹中饑餓,索性自去廚院尋些飯菜吃。
飯後遇著將空食盒拿回的陳九,她狀若不經意地打探著,“聽說昨晚鬧賊了?”
陳九一臉驚奇,“聽誰說的?還有這等事。”
林瓏也奇了,難道是昨晚上的動靜並沒有驚動到他?隻限於自己小院?如果是這樣,哥哥可真是目標明確。
隻是他人呢?
林瓏想得心神不定,在府裏亂無目的地瞎逛一圈後又沿著府衙外牆慢慢地又逛了一圈。
等她沿牆回到小院時,楊禮華已經不在,打個招呼就想進房的她卻被蕭然喚住了,他淡然地看著林瓏,“你好似並不相信我的話。”
林瓏心中有鬼,隻能裝聾作啞,“大人何意?”
蕭然自懷中掏出一封信箋,“你兄長留給你的,說自己罪責深重,所以讓你留在這裏替他還債。”
“.......”林瓏無語,他兄長才不會說這話,多半是自家大人杜撰。
但信箋拿到手,麵上的字跡卻真真是兄長的字跡無疑,她心情頗為激動地將信件展開,裏麵卻沒有長篇大論,隻有潦潦幾字,“兄有事,你暫留於此,待事成,接你回家。”
林瓏既喜且愁,喜的是兄長終於有消息了,愁的是,哥哥從來有事都瞞著他。
事成?
這句話就透著十足十的貓膩!
也不知道大人與兄長達成了什麼交易?
能轉交信件,說明兩人關係還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那自己在馬車上說的什麼當牛作馬也就不作數了。
她心情愉悅地她揚了揚手中的信,“大人,這上麵可沒說要我......啊,你還我。”
蕭然手中拿著信箋學著林瓏方才的動作揚了揚,“我還是先幫你保管著吧。”
林瓏惱了,下意識便伸手去搶奪,可無論她怎麼繞,蕭然的正麵總是能及時地擋在她的前方,甚至她都能感受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男子氣息。
幾番下來,林瓏終於站定,她狐疑地看著蕭然,“大人,我看那楊家少爺心情可不太好啊,你還有空在這裏和我興致極好地搶信,未免顯得你太不仗義。”
蕭然道:“他家的事,我早有提醒,他們不聽,後果自然該自己承受,倒是現在,明明是你一直在搶,我何曾動過?”
林瓏被噎得無話可說,賭氣跺腳道:“哼,你不就仗著長得比我高,功夫比我好嗎?我不要了。”
正轉身的她,手腕卻被蕭然捉住,掙紮幾次也未能掙脫,她怒氣蓬勃地瞪視著他,兩頰揚起一層暈透的紅暈,“大人,請自重。”
蕭然微微一笑,另一隻手上握著的那封信箋已經到了她的掌心中,“也忒不經逗了,真是無趣。”
穀蚯看著施施然進屋的蕭然,林瓏隻覺又氣又惱,明明是他總是做些不合時宜的舉動,怎麼到頭來,都是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