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蕭然這般坦誠的有一說一,林瓏終於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大人,楊家公子好歹是您多年好友,您便這般下得去手?”
蕭然麵上終於有了一絲無奈,“楊相這些年是越來越固執了,居功自大,早讓許多人看不上眼了,有此一禍倒也可以預見,好在今天早上並沒有查到那重犯的蹤影,他們應該不至於太慘。”
眼見林瓏還想說什麼,蕭然道:“你若真想替他們操心,就把女屍案的幕後真凶找出來。”
“屍體都爛成那樣了。”林瓏雖然抱怨,她卻也是即刻出了門奔去了停屍房,不說別的,楊家公子每回來都挺客氣,並無一點官二代的架子,她看得十分舒服。
然她剛到停屍房門口便住了腳,縱然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季,她依然能聞到裏間傳來的濃烈腐臭味。
好在她後退得快,不然非得把早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不可,正在猶豫要不要進時,旁邊小房間裏響起老仵作滄桑沙啞的聲音,“林姑娘,你來了。”
一道略帶個佝僂的清瘦身影出現在那小屋門前,“你是來要驗狀的吧,那裏味不太好,都在這呢。”
林瓏一喜,“正是。”
好在老仵作身上並沒有什麼異味,如果有的話,那也是一股子燒過的酸醋味,應當是驗屍後用醋熏蒸了,他道:“也是可憐人,身上什麼首飾都沒有,就連衣服也不是丞相府婢女統一製式,死了連個名字都沒有。”
林瓏不由好奇道:“您老怎麼知道?”
老仵作端起桌上一疊早就備好的資料,“全是大理寺轉交過來的,屍體久存水中,肉都爛了,骨頭上也沒傷,衣服也是普通款式,首飾一件也沒有。”
林瓏也皺了皺眉,“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她被撈起時,身上還綁著塊石頭,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丟她下水的絕對脫不了殺人的幹係,而且誰會大費周章的運具女屍進去呢,多半還是相府裏的婢女。”
“但願吧。”老仵作久居衙門,一輩子幹仵作,自然知道衙門裏破不了的案子多如牛毛,但卻也不願打擊林瓏這顆尚還正義尚存的心。
林瓏並沒有取走驗狀,而是坐這裏詳細地看了起來,間或有些疑點一問老仵作即知答案。
看完案卷後她去了關著犯人的大牢中,在獄卒的帶領下,她見到了康有道和丞相府那名家奴秦誌遠。
她頗為吃驚地看著兩人,不過才短短幾日功夫,兩人頭發散亂,衣衫襤褸,身上一道道的血跡縱橫交錯,頜下也已經布滿了細細的胡碴。
她一出現,康有道已經撲了上來,“林姑娘,救我,我不想呆在這裏麵,我真的沒有殺人。”
秦誌遠也撲了上來,“姑娘行行好,我知道是你們把我們從大理寺救了出來,還請姑娘還我們清白。”
“......”關於這個,林瓏委實不敢邀功,她安撫兩人情緒,“放心好了,我們這裏不比大理寺,並不會隨意用刑。”
才說完這話,隔壁牢房有人出聲反駁,“嗬嗬,天下烏鴉一般黑,上個月馬大哥就是在這裏被打死的。”
一句話成功地讓秦誌遠與康有道眼中添上了幾分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