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嫻妃呢?”
“我們主兒正在裏屋呢,太後快請,奴婢去給太後沏茶。”
鈕祜祿氏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翊坤宮的陳設擺件,與她記憶中的翊坤宮相差無幾,隻是頗為素雅,沒了那些個雍容華貴的裝飾品,就連花瓶也不見幾個,唯有窗前的一盆綠梅讓她多看了兩眼,輕笑,想必是弘曆送來討如懿歡心的,抬腳,緩緩走上台階,陳洺嵐忙伸手去扶著,順手推開隔簾。
這是陳洺嵐第一次見到如此模樣的如懿,一時間有些啞然,以往的如懿眉目含情,神采奕奕,如今的她,麵無表情,眼中的光彩也消失殆盡,有些木然,聽說如懿被禁足翊坤宮,海貴人和純嬪多次前來看望,一是沒有懿旨進不去,二是因為如懿不見她們。
“見過太後。”
鈕祜祿氏在如懿跟前站定,低眸,看了如懿一會兒,對她伸出了手,如懿渾身一震,眼中瞳孔劇縮,好半天才顫抖著手伸了出去,搭在鈕祜祿氏的手心裏,鈕祜祿氏輕輕一握,如懿順勢站了起來。
殿內的擺件不多,陳洺嵐找了個幹淨的椅子給鈕祜祿氏端來,鈕祜祿氏輕輕坐下,將手中的暖爐遞給陳洺嵐,陳洺嵐恭敬地接過,轉身,微微彎了彎腰身。
“嫻妃娘娘,請。”
“謝太後……”
暖爐捧在手裏,冰涼的雙手有了一絲溫暖,卻怎麼也暖不到心裏,如懿隻感覺這點溫暖,猶如杯水車薪,怎麼也救不了深陷冰窖的她。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哀家說的嗎?”
“臣妾……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鈕祜祿氏抬眼,上下打量了如懿一番,忽的輕笑,歪了歪腦袋,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是無話可說,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跟哀家說?”
“這一切,臣妾都沒有做過。”
“哀家當然知道你沒有做過,否則,等待你的,便不會是哀家了。”
鈕祜祿氏輕笑著,眉梢輕揚,仿佛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惢心從小廚房端了茶水走進來,恭敬地擺放,托盤上還有一碟子精致的糕點。
“請太後恕罪,皇上責罰,宮內也沒有什麼吃食了,這碟子糕點是今兒一早海蘭托人送來的,太後別嫌棄。”
鈕祜祿氏輕輕一看,就微微凝眉,勾唇輕笑,陳洺嵐見狀,收回正要拿銀針的手,轉而去端了那碟子糕點,站在一邊,如懿輕輕蹙眉,看了陳洺嵐一眼,什麼也沒說。
“你有什麼打算?”
“臣妾相信,皇上會還臣妾一個清白。”
見如懿這般的執迷不悟,鈕祜祿氏忍不住氣笑,搖頭,伸手撫額,“你姑母若是知道你這般的不精進,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地下竄出來,給你兩巴掌。”
如懿眼眸一暗,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眼,靜靜地看著地麵上的地毯,鈕祜祿氏輕歎了一聲,冷笑。
“教管不嚴,執迷不悟,哀家真是後悔把永璜交給你撫養。”
“太後又怎知,臣妾沒有管教好永璜?”
如懿抬眼,直勾勾地盯著鈕祜祿氏,陳洺嵐心裏一個惶然,忙低聲喚了一句,“嫻妃娘娘,您不可以直視太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