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床上,慕楓再次翻了個身,煩躁地捂著耳朵,心裏憤憤不平。
宮女,侍衛也就算了,為何她房頂還有人。
若不是她身上的異能也跟著她穿越至此,她還發現不了。可現在的異能弱的摳腳,要不然慕楓早就想翻身起床問候房頂上的那人。
她在對方身上隱約感受到了威脅,這才是使得她無法真正入夜安眠的罪魁禍首。
不知過了多久,房頂上的人離開了。
慕楓拍了拍被褥,頓時心裏舒坦很多,她緩緩地閉上眼,終於能休息了。
沒多久,梁冷白的聲音不輕不重地落在耳邊。
“陛下,卯時到,該上朝了。”
隨即,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仿佛是在準備慕楓去上朝的東西。
慕楓:“……”
她剛閉眼不久。
慕楓猛地掀開被子,瞪大雙眸,微光下依稀可見眼瞼臥蠶處浮現淡淡烏黑。
等她異能恢複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蹲在她房頂的那個人給碎屍萬段。
一夜未睡,刺激得慕楓脾氣更加暴躁。
可一想到這裏並不是她熟悉的地方,那一股子心頭火隻能壓在心底深處。
免得在第二天她就被人當成怪物處理。
“為朕更衣。”
“是,陛下。”
紫衣人踩著日出回到一處庭院,剛一推開門,便感覺到自己房間裏似乎有人在等著自己。
“凝兒,你又去玉鳳宮呆了一夜?”
發出聲音的主人端坐在房間屏風前的椅子上,桌麵擺放著幾杯早就涼透的茶水。
那人手指修長,且骨節分明地握住白瓷茶杯,他輕抿一口涼茶。帶著涼意的茶水順著喉嚨入了腹部,絲絲涼意,令他垂了垂眸,冷得讓人握緊了茶杯。
紫衣人見狀,驚恐不安:“兄長,你又何必如此呢?你身子骨不好,這茶早就涼透,喝下去苦得還不是你自己?”
他微微抬眸,眼睫長而翹,略失血色的唇瓣輕抿,帶著幾分冷意。修長的指尖敲了敲桌麵,發出井然有序的聲音。
男人長發散落身側,肌膚勝雪,卻帶著些病態。
而站在他麵前的紫裳少年。
雖是少年,實則是位少女。
見她眉目如畫,星眸熠熠生輝,如繁星入夢。
在他麵前,始終保持著積極向上的姿態,又與自己有些七八分相似。
世人皆知,談大將軍府,一雙兒女。
大小姐天生不足,整日湯藥不離手。這美人雖美,卻是位病西施。
男人歎了口氣,誰能知道這傳聞的病西施並不是小姐,而是他呢。
“你這一夜未眠,滿身晨露,在宮裏待到接近卯時才出來。你可知你卯時一到就要上朝,長久下去,身子遲早會垮。”
男人口中的話聽起來很是嚴厲,可含著滿滿的心疼。
“安啦安啦,兄長不必擔憂,菡凝可是習武之人,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談菡凝拍了拍胸口,一點都不把自家兄長說的話放在心上。
她與談寒顥乃雙生子,對方心裏想什麼,她或多或少也能知道什麼。
“胡鬧。”談寒顥輕掃一眼,語氣不冷不熱的說道:“你是女子,理當被捧在手心,卻因為我……”
落在旁人耳朵裏或許隻是聽聽而已,可談菡凝知道她兄長又在自責了。
“兄長,你別擔心我呀!現在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我先不跟你扯太多。妹妹我再不走,等下上早朝就要遲到了。”
“況且我是自願的,沒有人能逼迫了我去做選擇。你就別擔心太多啦!憂思過重可不行,神醫說了,你要放寬心才能治好病。”
談菡凝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一點都不想給談寒顥開口的機會。迅速跑到耳房取下自己的朝服,一邊穿戴整齊,一邊再次開口。
“兄長,我覺得公主好像不傻了。”談菡凝說出自己的看法,“昨天那群大臣們和攝政王那一眾人,一個又是催擇夫,一個又是拒絕的,吵的不可開交。”
“結果,你猜怎麼樣?”
談菡凝故意停頓片刻,企圖想要引起談寒顥的注意力。
隻可惜,某個人仍舊不開口,隻是一味的拿著眼睛盯著自己。
談菡凝聳了聳肩繼續說道:“陛下很霸氣的說誰想要那皇位就出來坐坐看,簡直是笑死我了。這種話,任由誰都不敢輕易說出來,沒想到公主登基後居然變化那麼大!”
說話期間,談菡凝穿戴好了朝服檢查無誤。
“兄長,我去上朝了。”
“嗯,慢行。”談寒顥微微頷首。
待到看不見談菡凝身影時,他垂眸看著手指握住的茶杯,喃喃自語道:“陛下她……本就天資聰慧,可惜大皇子和皇後娘娘……若是大皇子在世,公主也不會……如果我身子骨不弱,又豈會讓她代替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