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裴廣陰沉著臉,帶著戰船奔赴狐狸島。他這次帶了極其厲害的炸藥,船上三百將士皆是他多年心腹,且此次和談是秘密行事,將士們也不知詳情。
裴廣吩咐將京得勝綁在門板上高高架起,讓對麵島上的人看得清楚。士兵喊話:“狐狸島的賊人們聽了,立刻打開閘門,讓我們登島!”
京氏兄弟是孝子,看見父親被綁,無法,隻得打開閘門。
京傳勇頗有智謀,他對兩個弟弟道:“裴廣隻兩艘船,分明是拿父親脅迫我們。我身為人子,隻能陪著一死。但你們不要喪命於此。給我留下八百死士,其餘全部撤回南島。”
京傳義、京傳忠道:“大哥,你帶著將士們回南島,我們留在這裏,和裴廣那狗賊拚個你死我活。你是老大,將來南島,也要靠你主事!”
京傳勇道:“我是長子,父親不在,你要聽我的。”
京傳義道:“大哥,拚死殺敵,我未必不如你。可是守衛島上幾十萬軍民生死,我沒有那個本事。你們不能隻顧著爹,還有娘,還有六個孩子!讓我去吧,你們回去。”
京傳忠道:“二哥,我和你一起去。”
京傳義道:“你有女兒,女孩子沒有爸爸,人家會欺負的。你也回去。”
最後商定:京傳勇和三弟回南島,京傳義帶八百死士留島和裴廣做殊死決鬥。兄弟三人含淚擁抱分別。
前方月半灣水閘慢慢升起,後方戰船載著士兵紛紛回撤南島。
等陸文卿到了月半灣港口,已經天亮,擋水的鐵閘無人看管,升在半空,郭嵩劃著小艇駛了過去。
陸文卿看到裴廣沒有求助嘉禾水師,知道裴廣已是亡命之徒,隻能誓死一搏。
裴廣帶著將士,押著京得勝登島。京傳義帶著八百死士,雙方對峙。
陸文卿帶著郭嵩趕到戰場。陸文卿道:“裴廣你這狗賊,京島主已受皇上親封,你快將他放了。眾位將士,陸某知道你們被裴廣蒙蔽,罪不在已,速速放下刀劍,陸某願以性命擔保你們無事!”
裴廣冷笑道:“你自己都沒有命了,還能替誰擔保?”
陸文卿罵道:“你這狼子野心的狗賊,毀了皇上和談大計,你意欲何為啊!你裴家世代忠良,怎麼出了你這樣的逆賊?”
裴廣哈哈大笑道:“天啟才兩代,我裴家是玉門世家,怎麼個世代忠良?不過是服侍完了前朝又服侍新朝,一朝天子一朝臣罷了。今日舉事若成,我和將士們也是大功臣!”
陸文卿道:“你的主子是誰?”
裴廣道:“我們倆跟隨的其實是一家的主子,看破不說破,何必問得那麼明白。姓京的,你命手下放下武器,我可以給你父親一個全屍!”
說完眼光一掃,一個士兵一刀剁去了京得勝的一隻手臂。
京傳義這邊眾人傷心驚呼。
京傳義吩咐大家放下武器。裴廣舉起右手,三百裴家軍舉起長弓,對準京家軍。京得勝的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隻能嗚嗚呀呀的悶聲嚎叫著。裴廣道:“一個不留!”
鄭景玉默默站在裴廣身後,心想到我出手的時候了。鄭景玉拔出匕首,抵住裴廣咽喉,道:“將軍在我手中,全部放下兵器!”
裴廣怒道:“鄭景玉,是你!”鄭景玉不說話。
裴廣氣得笑了,道:“你跟了我二十多年,竟是狐狸島的人?”鄭景玉仍不說話。生死關頭,說那麼多廢話作甚?!
陸文卿拔出劍,衝到門板旁,割斷繩索,放下京得勝。守門板的裴家軍也很懵,將軍被挾持,來人畢竟是當朝太師,無人阻攔。
裴廣大呼,道:“眾將士聽令,陸太師已經謀反。今日我們等為國家計,將島上賊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鄭景玉又驚又怒,抵住裴廣咽喉的匕首稍稍用力,血流了出來。
裴廣哈哈大笑,裴家將士們射出弓箭,又掏出風火雷,紛紛投向京家軍。
島上爆炸聲起,滿是硝煙,血肉橫飛。裴廣是武將,隻見他一偏腦袋,反手擒住鄭景玉,正要殺他,京傳義一刀砍來,裴廣隻得丟下鄭景玉和京傳義對戰。
京傳義扶著父親。鄭景玉拉著陸文卿道:“咱倆不會打架,快跑!”裴家軍的□□十分厲害,京家軍死傷慘重,不住後退。眾人一路退至海邊,跳海後再也沒有回來。
南島上駐軍用千裏眼西洋鏡看北島硝煙四起,已是一片焦土,不知裴廣到底帶了多少人攻島。京傳忠派人去救,船還未入港,裴廣派人落下水閘,狐狸島水閘不開,易守難攻,無法進入港口。
狐狸南島,那始終未走的西梁使者,緩緩走出人群,對京傳勇道:“將軍,刀劍在火藥麵前就是個笑話,您去了也是送死。天啟言而無信,如今能救狐狸島的隻有西梁。若將軍歸順西梁,我西梁即刻發兵攻打北島,營救老島主!”
將士們紛紛勸道:“兩位少島主,我們隻是一個小島,如何對陣天啟大國?這樣下去,南島就危險了,這島上幾十萬將士婦孺怎麼辦?天啟不仁不義,我們投奔西梁吧!”
京氏兄弟想到父親常說,一定要回歸故裏,遲疑了。將士們紛紛道:“二位島主,您要快些拿主意!天啟出爾反爾,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