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行至邊界,正巧與唐宣和護送他的尉遲將軍會麵,唐宣向我請罪,我揮手表示不在意。
秦將軍和尉遲將軍打算護送我們回京複命,途徑關東地區,許是天不逢時大旱,蝗災,受到其影響的州縣幾乎顆粒無收。
唐宣見狀決定留下來跟百姓同甘共苦,我亦如此,秦將軍和尉遲將軍看我們心意已決,倒也不再多勸。
我,唐宣,彌彌和李長歌等人越是深入關東,越發心驚。蝗蟲成群集黨,漫天而來,可謂遮天蔽日,所到之處盡是一片狼藉,老百姓有氣無力地站在田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辛苦一年的成果被如此糟蹋,卻無能為力。
李長歌憤慨地說:“定是李世民弑殺兄弟,逼父退位,此等豬狗不如之事連上天也看不慣,才降下責罰。”
我看著映入眼簾的這一切,難過地說:“諸位王侯勝負各有得失,唯有百姓左右都是輸家。便是隱太子繼位,你又怎能說不會發生這種事呢?”
我們一行人留在關東試圖幫助那些難民,我出於無奈的心情給阿耶寫了一封信,上麵清楚地記述了關東蝗災的所見所聞,請阿耶能上書陛下,朝廷開倉放糧,救關東百姓於危難之中。
我派人將信件送往長安,卻未料到陛下親至,陛下抵達關東受災地區,他亦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李長歌對此不屑一顧,“古往今來大災降臨,哪位帝王不是慷慨陳詞一番,對百姓溫言安慰,隨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徒留百姓麵對災害。一直以來一貫如此,毫無意外!”
意外發生了,陛下走了過去,隻見他默默從地上拾起幾枚尚在啃食稻穀的蝗蟲,隨即開始虔誠地祈禱,說完陛下拿起一隻蝗蟲就往自己嘴裏塞去。
陛下隨行官員都要瘋了,萬一陛下吃出個身體不適,隻怕萬死也難辭其咎!他們連忙出言阻止:“這些髒東西吃不得啊!會引發疾病的,請陛下三思!”
“朕為民受災,何疾之避!”遂吞之。李長歌愣愣地看著她二叔,百姓亦是。政治作秀,收買人心的話,到這種程度也就可以了,可李世民卻用實際行動表明,他絕非是空口白話的政客!我環顧四周,百姓們個個心悅誠服地叩首行禮。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
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
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孟軻
李長歌見此心裏對李世民滔天的恨意不免也衝淡了些,也放下了藏在袖口中的匕首,心裏暗道希望大唐真能在你的領導下平定亂世,開創太平盛世,二叔。
陛下當著眾人的麵,下令開倉賑災,確保每一個因天災而食不果腹的關東百姓都能夠活下去,阿耶也走到我身旁,告知我神醫孫思邈也抵達關東救治百姓。
好不容易抵達流雲觀,見到曾無數次錯過的是神醫,孫思邈診斷後,提醒我哮疾不算嚴重,但日積月累的積壓在喉部,他會為我施針,而後會吐出瘀血,讓我不要緊張。
他施針後,我果真噴出一大口瘀血,他摸了摸胡子,滿意道:“過幾日你再來趟流雲觀,看看恢複情況,若恢複得好,此後再不會受哮疾侵擾。隻是你憂思過度,切莫如此,否則神仙難救。”